晏大寶不知道他大舅是什么打算,但是他知道上輩子晏褚賭博,就是被這倆個小子帶著去的,這一世,或許能把時間給提前一些,反正他早晚是要死的,早死和晚死有什么區(qū)別,早點死,還省的拖累他之后娶的那個姑娘。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們還算積攢了一個功德呢。
而且他們也沒直接做什么啊,他只是說晏褚身上有很多錢,其他的他干了什么嗎,他沒有啊。
“哥你放心,我們知道?!?
陳三和婁輝低著頭,不敢讓晏大寶看到他們倆人的表情。
進過看守所后,他們實在是不敢再去找晏褚了,要是對方一直追問他們要帶他去見識的好東西是什么,或者讓他們還錢的話,自己鬧不好還得再進去一趟呢,最主要的是上次見到的晏褚和之前的他差別太大,兩人敏感的覺得現(xiàn)在的他恐怕已經(jīng)不好糊弄了。
之后的日子,他們還想著夾起尾巴做人呢,坐牢吃槍子什么的,太可怕了。
晏大寶和晏二寶只以為兩人聽進去了,心里輕松了許多,一個勁地招呼他們多吃一些,想著是不是該找個機會談?wù)勑【说牡住?
晏褚氣死了媽,小舅比他們更討厭晏褚,他們都是帶著一樣的目的重生的,同病相憐,小舅沒準就能對他們高看一眼呢,上輩子他就發(fā)達了,這輩子他肯定得更發(fā)達,就是指點他們一下,就足夠他們受益無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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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褚的房間里,他將剩下幾封沒有寄出去的信全都給燒了。
看那些被火舌舔舐的信紙的內(nèi)容,舉報裘虎聚眾賭博的人是他。
根據(jù)上輩子的內(nèi)容,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們聚眾賭博的窩點在那里,這些事放在平日里很容易被壓下去,可是今年的嚴打之嚴苛,在后世的歷史上都是有名的,選擇在這段時間內(nèi)曝光,對裘虎等人的打擊是最大的。
之所以約陳三和婁輝在禮拜天的早上過來,是因為他算準了自己取得了好成績,老劉一定會和他舅打電話,而他只有在禮拜六晚上以及禮拜天白天的時間會回家,如果他舅想要重新審視他,必定會選擇在這兩個時間點出現(xiàn)。
晚上可能性不高,按照以往的習(xí)慣,金盞德會在早上過來,這是時候是他公司事務(wù)最少的時候。
所以他和陳三約了那個時間點,還將地點選在了他的必經(jīng)之路上,就是為了讓對方親眼看到那一幕。
他的時間算的比較準,拖了陳三他們聊了不少時間的廢話,總算拖到了金小舅過來。
至于給陳三他們的五塊錢也在晏褚的計劃之內(nèi),這倆人對于晏褚來說是害他步入深淵的直接兇手,可兩人還算沒有壞徹底,當初原身想要借高炮的時候,他們倆個還制止過,每次裘虎派他們倆去晏家討債的時候,兩人都放了原身一馬,沒有將他打的太慘,更是避開了原身懷孕的老婆。
現(xiàn)在的他們和原身一般大小,晏褚想著既然原身想要一個重來的機會,他們或許也能改變,畢竟世界上多兩個平凡人,也比多兩個惡棍來的好。
如果他們依舊不肯改變,在晏大寶等人的慫恿下來找他,那么到時候他自然會讓對方得到真正的教訓(xùn)。
如同所料的,陳三和婁輝拿到錢就想也不想地去了賭場,自然就被準備突擊檢查的公安給帶走了,他們倆的年紀太小,沒到判刑的年紀,可是被關(guān)看守所的經(jīng)驗,也足夠他倆今生難忘了。
這希望他們也能夠改變吧。
晏褚想著,接下去他會有很長時間的清凈日子,晏大寶和晏二寶一家忙著創(chuàng)業(yè),分不出多少目光給他,金盞德開始相信他是能夠變好的,愿意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也不會再做什么。
至于杜美娟,她是個聰明人,頂多借刀殺人,現(xiàn)在刀子斷了,她只會蟄伏起來,明面上,她會是最和氣的舅媽。
只剩下席曉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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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老太,你家金寶還沒回來呢,我還想讓他教教我家臭蛋數(shù)學(xué)呢,聽說他去參加那什么凹數(shù)比賽了是吧,金寶那成績,鐵定第一名啊?!?
誰也沒想到當初被四合院里所有人都鄙視的晏金寶在轉(zhuǎn)學(xué)后一下子就成了好孩子了,比以前懂禮貌了不說,成績還蹭蹭往上漲。
花老太可是個閑不住的,晏褚考試排了多少名,得了多少分,第一時間她就跟一個大喇叭似得滿大院的說,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兒子現(xiàn)在有多聰明似得。
“啥凹數(shù),那叫奧數(shù),全京市能去參加的一共也就八個孩子,知道去哪里參加不,米國,那是要做飛機去的,老家伙快了,咻一下就飛天上了?!?
花老太現(xiàn)在最喜歡的事就是別人和她打聽她家乖乖金寶了。
她就說嗎,她兒子的怎么會笨呢,就是被以前的老師耽擱的,你看自從轉(zhuǎn)學(xué)到了新的學(xué)校后,成績就一路往上竄。
從一開始的四十三名,到十一名,然后穩(wěn)步提升,在初三那年,基本就沒下過年級段前三,京市最好的一中都想來挖人,可是晏褚還是選擇了直升本校,進了高中后,他越發(fā)了得了,就沒從第一名的位置上下來過,每次大考都能和第二名拉開十幾二十分的差距。
心愛的小兒子出息了,花老太走路都帶風(fēng),整個人年輕了好幾歲。
現(xiàn)在家里專門有一個老太太請木匠敲得櫥柜,里面擺的都是晏褚拿到的獎杯,許多都是奧賽的獎杯,有區(qū)域級的,世界級的還有一個銀獎,除此之外,零星幾個寫作方面的獎狀,都裝裱到相框里了,櫥柜上金閃閃的四個大字——文理雙全,是老太太根據(jù)文武雙全演變過來的。
老太太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擦拭這些獎杯相框,偶爾天氣好還拿去院子里曬,美其名曰除濕,實際上就是為了欣賞院子里那些人羨慕嫉妒的眼神,每到這一天,老太太都能多吃一碗飯。
“還能坐飛機啊,我這么大了連火車都沒坐過。”
金盞花的話如同往日一樣,引來了許多關(guān)注。
“那可不,只是我覺得那飛機怪怕人的,我們家乖乖金寶孝順啊,一直說將來賺錢了要帶著我坐飛機去國外玩,說是什么巴黎島啊,馬耳豆腐啊,那些個地方外國人最愛去,我都一個老太太,還湊什么熱鬧啊,我可不去?!?
金盞花笑的抬頭紋都出來了,又不著痕跡地撩了撩自己的袖子,露出了里面一個拇指粗的金鐲子。
“金寶孝順你那是一件好事啊,我們想去那什么馬耳豆腐,都沒人帶咱們?nèi)ツ?,那邊的豆腐估計做的特別好吃吧,花大姐你要是去了記得給咱們帶幾塊豆腐回來啊,誒呀花大姐,你手上的鐲子是新的吧?”
聊天的人順著老太太的心意,聊到她手上這個特地露出來顯擺的鐲子上。
“可不是么,我們家乖乖金寶上次不是拿了全市作文比賽一等獎嗎,人家報社上發(fā)表了他的文章給了一百二十塊錢的稿費,加上之前一些比賽的獎金,他都攢著呢,在我生日那天送我的?!?
老太太紅光滿面,等的就是別人問她鐲子的問題呢。
“我都多大年紀了,還戴這種東西干嘛,他一次次拿第一名,一次次拿金獎也不容易,有時候我都想讓他歇歇,也給那些第二第三的孩子一點機會啊,這不,攢下來那些獎金舍不得自己花就給我這個老太太買金鐲子了,你們說說我這心里該多不是滋味啊?!?
金盞花的臉上可沒有什么不是滋味的意思,就差明著說我兒子天下第一好,當初罵過我兒子的都是渣渣了。
可晏褚的孝心是實打?qū)嵉陌。鹤永锬切┤四膫€不眼紅,一個個除了夸老太太有福氣,也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日常炫耀完了,花老太美滋滋的回家去了,她還得幫七個小討債鬼做飯呢。
晏大寶和晏二寶的生意還是那樣,不過四年過去了,人們的消費意識也在提高,于此同時,物價就跟坐了竄天猴似得飛漲,成本增加了,利潤即便是漲了,那也是有限的。
其實這家小店用不了太多的人手,晏大寶和晏二寶完全可以再去找一份工作,或是經(jīng)營一門生意,將麻辣燙店留給張巧巧和劉慧來管就行了,可是兩家人互相忌憚,總擔(dān)心自己走了對方不走,這家店的經(jīng)營權(quán)就會被搶過去,因此一家小店的利潤分給四個人,算下來也就比現(xiàn)在工廠的高級工多一些,比兩家人期待的還差遠了。
他們還住在麻辣燙店里,因此依舊沒想著把孩子接回去,好在生活費給的多了一些,每個孩子現(xiàn)在漲到二十塊錢了。
兩兄弟現(xiàn)在似乎又琢磨出了一個新的生意,還在四處借錢周轉(zhuǎn)。
“奶!”
三妮現(xiàn)在也上小學(xué)一年級了,她跟著兩個姐姐蹦蹦跳跳進來。
“我小叔真厲害,今天我和我同學(xué)說我小叔去米國參加比賽了,所有人都羨慕我?!?
三妮老驕傲了,因為有一個永遠拿第一的小叔,附近的孩子誰不羨慕她。
“那是,你小叔當然是最厲害的,今天奶多給你煮一個雞蛋?!?
老太太就喜歡聽人家夸她寶貝兒子,也喜歡人家?guī)退麄魉齼鹤佑卸嗪谩?
三妮笑彎了眼,果然小叔是最好的。
四年的時間,幾個孩子心里有關(guān)晏褚的記憶基本上已經(jīng)被全新的晏褚給替代了,尤其是幾個年紀小的,都以有晏褚這個小叔為榮,比起相處時間不長的親爹親媽,反倒是晏褚這個小叔來的更親了一些。
晏大寶和晏二寶還做著發(fā)財夢,這幾年眼見著晏褚起來了,還當是小舅壞了他們的好事,可是使了一些陰招,例如讓陳三這樣的人接近晏褚,從來就沒有奏效過,后來麻辣燙店遇到了瓶頸,他們又沒有太多時間放在晏褚身上,不知不覺地,四年居然就過去了,而晏褚徹徹底底變了一個人,也不知道上一世發(fā)生的事,這一世還會不會發(fā)生了。
在他們兩家人心里,晏家的老房子已經(jīng)是他們的了,可要是晏褚還好好的活著,這房子怎么才能到他們手里呢。
“其實當初的分家協(xié)議,根本就沒有法律依據(jù),這房子是爸留下的,咱們?nèi)值軕?yīng)該都有份啊?!?
晏大寶和晏二寶在愁錢的事,這一次沒有原身把主意打到老房子上面,晏大寶和晏二寶卻先有了這個念頭。
不過在他們看來,晏褚拿房子抵押,是有去無還的,他們現(xiàn)在只是投資,將來肯定能把抵押的錢還上的。
“證在媽手上呢,她能拿出來?要不和小舅去借點錢吧,現(xiàn)在媽還好好活著呢,他總是愿意幫幫我們幾個外甥的吧?”
晏大寶和晏二寶氣這個小舅壞了他們的好事,可金盞德的生意做得順風(fēng)順水,規(guī)模甚至比上一世同樣的時間點還大了,他們可沒有勇氣得罪他。
“小舅不是說下個禮拜晏褚從米國回來他請咱們?nèi)ゾ频瓿燥垎幔痪湍且惶靻査???
張巧巧很不是滋味,現(xiàn)在看來,小舅金盞德也是重生的沒錯了,倒是晏褚還是和以前的晏褚一樣,只是因為小舅的舉措而改變了,一塊過來的幾個人,小舅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了,唯獨他們和上輩子還是沒什么區(qū)別。
明明小舅都有心幫晏褚那個爛人,怎么就不能主動幫他們這些親戚一把呢,實在和婆婆一樣,也是偏心眼的。
兩家人在一起商量了該借多少錢,又該怎么開口,實在不行就和媽商量房子的事,之后那個買賣可是保準掙錢的,本錢越多,掙得越多,他們實在是不舍得放棄了。
*****
“美娟啊,你去幫我定一下飯店,就定下個禮拜五的,金寶從國外回來了,出發(fā)前老劉就說了,這一次金寶拿獎的希望很大,咱們就當是給孩子慶祝的?!?
金盞德和金盞花一樣,也是有隱藏的炫耀癖的人,實際上他的兩個親生兒子也很優(yōu)秀,雖然沒有達到晏褚現(xiàn)在的水平,可是晏褚以前在金盞德的心里那就是個混不吝的啊,一個人原先只有十分的水平,忽然間漲到了一百,和一個本來就有八十分水平的人漲到了九十,這種落差是完全不一樣的。
金盞德算是親眼見證著這個外甥的進步的,不知不覺的,在他身上金盞德就灌注了許多的心血和精力,對他而,這個外甥現(xiàn)在比起兒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尤其現(xiàn)在他參加的可是世界級的奧賽啊,平日里做生意的時候吹噓吹噓這個外甥,就能贏來很多的贊嘆,現(xiàn)在他的生意伙伴都知道他有一個出息的外甥,金盞德一直以此為豪。
“好的,就定千味吧?”
家里有錢了之后就請了保姆,可是金盞德身邊的一些事,杜美娟依舊和以往一般是自己親自處理的,現(xiàn)在她正在替金盞德準備明天要穿的西裝,將不平整的地方熨燙好,聽到他的話,手緊了緊,不慎將燙好的西裝又捏出了幾道折痕來。
“還是留春居吧,上次咱們?nèi)也皇侨コ粤税?,我覺得那里菜的口味不錯,大姐應(yīng)該會喜歡?!?
留春居是新開的一家飯店,飯菜的價格比杜美娟提議的千味可高多了。
“好?!?
杜美娟微笑著應(yīng)下,轉(zhuǎn)身的時候,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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