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曌身量修長,容貌艷麗逼人又英姿奪目,雖然臉上不施任何脂粉,可依舊讓人無法從她的臉上挪開,放到現代,那就是御姐型的人物,還是常年保持健身習慣,身材健美姣好的那種。
她常年身居高位,光是眉眼間閃現的威懾力,就能讓人心神一震
“剛剛鳳儀宮的宮侍來傳過話了,說皇正夫現在已經清醒。”女侍躬著身,語調平穩地說道。
“陛下是否......”
話剛說了半句,那女侍就意識到自己斗膽了,連忙止住未盡的語意,低頭不。
“吩咐下去,孤晚些時候會過去探望皇正夫。”
鳳曌想著那畢竟是自己的正夫,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女侍也明白了女皇的意思,恐怕今日的晚膳也會在鳳儀宮食用了,皇正夫那般的長相,即便在一般豪商人家都不一定能夠受到重視,更何況是美人如云的后宮。
女皇對此卻一點都不嫌棄,還愿意給對方這個臉面,也不知道是他哪里修來的福氣。
女侍躬身退下,將女皇的命令傳達到鳳儀宮中。
*****
“女皇駕到。”
隨著女皇身邊的宮侍總管的聲音響起,鳳儀宮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晏褚作為病人,且是皇正夫這樣的尊貴身份,當然不需要起身特地在宮門處迎接,這讓那些心懷不軌的宮侍們占了便宜,一個個打扮招搖,恨不得把自己最值錢的首飾,最高檔的脂粉都用在身上,好一下子光彩奪目,讓女皇記在心上。
只可惜,這些打扮都白費了心思,鳳曌目不斜視從宮門穿過,不顧那些行著禮還找準空擋朝她拋眼風的宮侍,甚至因為那些濃郁的脂粉香氣,忍不住皺了皺眉。
“江流,宮中宮侍還能這般打扮?”
在即將踏入內殿的時候,鳳曌忽然停住腳步,這讓那些原本失落的宮侍們忽然起了信心,以為是自己給女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個個挺止脊背,半低著頭面帶嬌羞,展示自己最美的模樣。
“回女皇的話,宮中規矩,非九品以上的內侍官,不得佩戴超出規制的首飾,不得涂抹脂粉,違令者,輕則仗責十下,重責充入司庫。”
司庫是宮廷里活最多,最累,最臟的地方,進了司庫的宮侍,這輩子就別想出來,做好一輩子老實在里面的準備吧,是宮里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宮中規矩嚴苛,普通宮侍除了每季發放的服裝外,不能穿其它式樣的衣服,頭發不能超過肩膀半尺,不能佩戴金玉配飾,不能涂抹脂粉,這也是為了防止宮侍可疑勾引女皇,傷害女皇貴體,為禍宮廷。
不過凡是也有例外,從四品良君以上的后君身邊伺候的一等宮侍都是有品階的了,這樣有品階的宮侍可以打扮,但是也有一個度,不能作為一個宮侍,打扮的比后君們還過了。
而眼前這些沖著鳳曌行禮的宮侍們,雖然是鳳儀宮的宮侍,可這樣頭戴金簪,身上的脂粉味濃烈的都快讓人喘不過氣來了,顯然也是超出規制外的。
他們畢竟是鳳儀宮的人,本來鳳曌也沒打算插手正夫宮中的事,只是現在這些宮侍將手段用到了他的身上,顯然是鳳曌不能忍受的了。
再說了,不去談論她那個正夫如何,晏家的女將們對天凰國赤膽忠心,就算是為了安那些忠臣良將的心,鳳曌也不會希望鳳儀宮的宮人鬧出什么笑話來。
“陛下。”
一個腰細如柳,肌膚瑩白的宮侍緩緩朝她行了個禮,他眉目含情,眼睛眨動,密如團扇的睫毛微微顫動,好一個嬌羞可人的少年郎。
“如蕭是正夫身邊伺候的一等宮侍,頭上所佩戴的違制紅寶玉簪是正夫所贈,不敢不戴。”
此時對方抬起頭來,才讓人發覺他的打扮和邊上那群宮侍又有所不同,比如同樣擦了脂粉,他只是在眼尾和臉頰處上了點胭脂,讓自己的氣色更好了幾分。
尤其他皮膚白,那團紅仿佛是從皮膚之下自然滲透出來的,三分嬌俏,三分誘人。
除此之外,穿著,發飾皆是按照宮里的規矩來的,也就頭發上那支紅寶玉簪犯了忌諱。
這樣的打扮,放在這一團打扮富貴艷麗的宮侍里,就如同出水芙蓉一般,讓人印象深刻了。
其他宮侍看在眼里,氣在心里,看著女皇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暗自在心里罵了一句小賤人。
“除了有品階的內侍官,其他都拖去掖庭,讓他們重新□□,至于這些人,就等皇正夫自己處置吧。”
整個天凰國都是屬于女皇的,她想處置幾個人,當然不用得到晏褚的同意。
只是有品階的內侍官不同尋常宮侍,她要是處置了,可能會讓其他人覺得這是因為她這個女皇對他那個皇正夫不滿。
因此鳳曌在腦子里過了一道后,直接冷淡地對著身后的大總管江流說道。
“陛下,這么一來,恐怕鳳儀宮缺的人手會不少。”
江流恍看了一眼,等在宮門口密密麻麻這一群人,恐怕整個鳳儀宮都空了吧,也不知道正夫是怎么管理宮侍挑選宮人的,一個個,都不像是什么省油的燈。
“讓內務府重新挑選一批,選一些知道規矩的。”
鳳曌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只有像江流這樣從小就伺候在女皇身邊的人才能察覺到,女皇這是不滿了。
就是不知道這些不滿是對著鳳儀宮中那個御下不利的皇正夫,還是對著失職的內務府。
“陛下,陛下——”
掖庭是什么地方,那就是□□犯錯的宮侍的地方,進去以后非脫一層皮不可,而且進過掖庭的宮侍出來后只能去浣衣局或是冷宮這樣的地方,這些地方也就比司庫好一些,勞苦一生,在宮里誰都能踩上一腳。
那些自從來到鳳儀宮中后就沒受過什么委屈的美貌宮侍們都慌了,一個個朝鳳曌求饒。
而那些因為有品階,暫時逃過一劫的內侍官也沒好到哪里去,看女皇的樣子,似乎對他們有些不滿了。
尤其是剛剛還信心滿滿的如蕭,此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虧他還以為剛剛陛下是對他刮目相待了,等待幾個月之后陛下過完成年禮,能夠開始留宿后宮,或許自己也能分一杯羹,可現在看來,怎么扭轉女皇對他們的糟糕印象,反而成了首要之事。
沒人在意剛剛女皇說的讓皇正夫處置他們的事,在如蕭等人看來,晏褚這個皇正夫耳根子再軟不過了,到時候隨便糊弄幾句,這事也就過去了。
哀嚎的宮侍被一個個拖了下去,鳳曌也沒有再停留,而是徑直朝內殿走去。
托五感靈敏的福,之前發生在外殿的事,晏褚都聽得**不離十了。
“阿褚可好些了。”
不管怎么說,里面生病的這個是自己的正夫,鳳曌對于晏褚有幾分尊重,看見他時,面色也柔和了幾分。
前任女皇生了兩個皇女,三個皇子,鳳曌是皇長女,且按照日子和血鳳花的鑒定,她還是女皇在臨幸皇貴夫的時候懷上的,是女皇所有子女中,出生最高貴的,幾乎很小的時候,就被現任女皇當做皇太女來撫養。
血鳳花是天凰國特產,能夠用來鑒別女子腹中骨肉的生父。
比如大夫診斷腹中胎兒的月份,在那個時間段前前后后數十天內,女子可能和好幾個夫侍發生過關系,這么一來,就需要在孩子降生后,依靠血鳳花來鑒別孩子的生父是何人。
鳳曌從小就被賦予了很大的希望,她也不負現任女皇的心血,是歷代皇女里,最出色的,同樣的這一點不僅體現在政務上,也體現在她對后宮君妃們的態度上。
不論美丑,皇正夫必須是最重視的,除此之外,其他君妃按照身后所代表的勢力,受到的重視程度高低不一,她幾乎不已自己的喜惡來對待后宮中人。
從某一方面來講,這樣的女皇不用擔心她感情用事,因為一個男人,做出危害國家利益的事來,而作為她的君妃,只要娘家足夠給力,自己又不做什么蠢事,就能一輩子都安穩舒適的待在宮廷里,可同樣的,你也一輩子不用妄想她會對你動什么真感情。
她太理智了,理智到有些冷酷。
晏褚看著來人,寶藍色的常服,腰間系著一條白玉腰帶,顯得她身材高挑,頭發高高束起,戴著一個玉冠,沒有一絲碎發,利落帥氣。
皇族的歷代基因那都是有各個美男優化的,鳳曌的長相自然不差,她的容貌極艷極盛,加上凌厲的眉眼神色,讓她就如同一座不好攀附的冰山,可望而不可即,即便她已經努力做出溫柔的表情來了,也同樣如此。
“陛下。”
晏褚從床上支起上半身,朝她行了個辦禮。
因為生病的緣故,他并沒有如同原身以往那樣涂脂抹粉,一頭長發隨意披散在身后,看上去清爽干凈了些。
鳳曌多看了他兩眼,以往他就算是生病,在得知她要過來的時候都會特地打扮一番,然后學著他宮里那些宮侍一樣,用甜膩的嗓音喚她曌娘。
這是皇正夫才能稱呼的名字,以往的原身也很樂意在私底下那么叫她,凸顯的自己和其他男人不一樣。
“今天怎么不叫我曌娘了?”
鳳曌坐在晏褚的床榻旁,拉過他的手,倒也不介意他出生武將世家,常年習武,有些粗糙和厚繭的手掌。
其實她也挺不習慣晏褚用那種甜膩的語氣這么叫她的,可對方是她的正夫,總要有些特殊的,新婚之夜他那么提了,鳳曌也就答應了。
以往想著他還小,不懂事,遠離親人姊妹來到國都心里肯定也是害怕的,加上他的模樣,難免心里自卑,鳳曌也不介意放縱他幾分。
現在他表現的和旁人一樣了,鳳曌反而不習慣了。
不過仔細一看,自己這個皇正夫生了場重病,看上去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樣了。
鳳曌揣摸晏褚手掌的動作頓了頓,眼神不經意地掃過他的耳垂,看到那里小芝麻大小的黑痣,收回視線。
她笑著問出剛剛那個問題,眼神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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