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圣明!”弘晝一邊說,一邊得意洋洋看了傅恒一眼。
傅恒皺眉:“皇上……”
弘歷閉上眼:“跪安吧。”
傅恒與弘晝出了養心殿,并肩走了幾步,傅恒忽開口道:“和親王,就算你對我有意見,也不該為安寧這種蠹蟲說項。”
弘晝:“我不是說過了么,安寧另有苦衷。”
傅恒呵了一聲,眉眼間流露出一絲嘲諷:“安寧私藏田莊6座,土地數百頃,這件事和親王還不知道吧?”
弘晝一楞。
“江南貪腐案,王爺辦得很漂亮,我也很欣慰你愿意認真辦事。”傅恒緩緩道,“剛才我沒有當眾拆穿,就是不愿你受到挫折,再次一蹶不振。”
傅恒念舊,不但顧念兒女之情,也顧念竹馬之情,一塊兒讀書,一塊兒習武,一塊兒長大的人,即便大了以后分道揚鑣,但總歸還有一絲舊情在。
弘晝卻與他不同,既已分道揚鑣,那從前的舊情就該一刀斬斷,冷笑道:“你以為,我會因此而感激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傅恒搖搖頭,“但這是最后一次,請你不要因為針對我,就拿國家利益來博弈!”
弘晝聽了,臉頰上的肉不禁抖了一下。
女人在后宮爭斗,男人在朝堂爭斗。
兩個人都是弘歷面前的寵臣,弘歷更聽誰的意見,決定著兩者的權勢地位,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國家日后的走向。
爭寵的方式恰恰也是兩種,一個是明面上的,一個是暗地里的,與后宮相差不大,都是明面上各憑本事,比較文韜武略,城府權謀,暗地里……自也是互扯后腿,揭其短處,用盡一切手段將對方從現在的位置給拉扯下來。
弘晝先前一口一個“富察大人對稅關了解得不多”,“富察大人,打仗你有一套,政務上就差得遠啦”,將傅恒貶低得一文不值,成了一個只知道騎馬打仗的武夫……便是第二種方法。
對這些陰謀手段,傅恒不屑一顧,他堂堂正正道:“弘晝,你要牢牢記住,你是大清的和親王,肩頭有一份沉甸甸的責任,任何時候,泄私憤而忘公理,只會為人不齒!”
望著他拂袖而去的背影,弘晝臉色難看。
“他看出來了什么?”弘晝心底暗想,“否則……他為什么要說什么泄私憤?”
傅恒絕沒料到,因為自己的一番話,弘晝對他的猜忌更深,自皇宮出,他很快就回到家里,將韁繩丟給迎出來的管家,傅恒奇道:“你怎么親自來迎我?”
富察府家大業大,管理這樣一個家,不比管理一個后宮容易,牽馬這樣的小事,本不該由他一個管家來做。
“少爺,您可算回來了!”管家顯是刻意在門口等他的,聲音急切道,“青蓮出事,少夫人說她推小少爺下金魚池,如今已被老夫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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