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用得是中央空調(diào),房間就有通風(fēng)口,對方找到臥室是分分鐘的事。
自己終于要死了嗎?憑她的小胳膊小腿,跟喪尸搏斗毫無勝算。
江妙妙已經(jīng)做了一個月的準(zhǔn)備,可真正面臨死亡還是有些緊張。
她要不要躲一躲?還是直接打開煤氣罐,來個同歸于盡?
不行,她得再吃兩口好吃的。
江妙妙鞋都沒穿,抓起手電筒就跑下了樓。于是當(dāng)陸啟明走下樓梯,看見被水桶占據(jù)大半空間的客廳里有束燈光,一個穿睡衣的女孩站在燈光里,捧著一袋牛肉干大嚼特嚼。
光線自下往上,照得她跟個鬼似的,比喪尸都恐怖。
女孩也看見了他,驚得瞪圓了眼睛。
“你、你是人?”
緊跟著她又叫了一聲,“天啊,你受傷了嗎?身上怎么那么多血?”
隨后她躲去椅子后面。
“你是不是被感染了?別過來!”
陸啟明:“……”
空氣里彌漫著尷尬的沉默,江妙妙低著腦袋躲了很久,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沒有回答的打算,只有自己在大驚小怪,訕訕地探出頭。
“喂,你還是人嗎?”
對方瞥了她一眼,似乎不屑于回答,冷冷地掃視一圈,大致看清客廳的景象后問:
“這是你家?”
他的聲音很疲倦,仿佛才經(jīng)歷過一場酣戰(zhàn),臉上全是血污,看不清五官,只知道身高很高,手腳都很修長。
江妙妙點(diǎn)頭,眼中帶著提防。
末世文里幸存者殺害同類爭搶物資的事不少見,誰知道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她打不過喪尸,同樣打不過他。如果他真的要?dú)⑷嗽截洝M鸫a讓她把牛肉干吃完。
男人又問:“這里住著幾個人?”
來了來了,是在試探她嗎?
江妙妙毫不猶豫地回答:“四個。”
“其他人呢?”
“出去找充電寶了,家里沒電。”
對方眼神狐疑,“外面喪尸那么多,他們就這樣跑出去?”
江妙妙振振有詞,“我哥和爸爸以前都是警察,我媽是女子排球隊(duì)的,身手好著呢,還有槍,在成千上萬的喪尸群里進(jìn)出自如。再說你不也剛剛從外面進(jìn)來么,你都活著,怎么別人活不了呢?”
男人果然被她說服,不再問了。
江妙妙看他沒有動用武力的意思,膽子大了些。
“你從哪兒來的?看你身上也沒有武器,喪尸沒咬你嗎?那些血是怎么回事?”
男人沒搭理她,轉(zhuǎn)身朝樓上走,邊走邊問:“扳手有沒有?給我一把。”
這種基礎(chǔ)工具江妙妙是有準(zhǔn)備的,給他拿了把扳手,發(fā)現(xiàn)對方又回到臥室。
接過扳手后,男人將其裝在褲兜里,輕松一躍,兩只手抓住通風(fēng)口,沒兩下就爬了進(jìn)去。
江妙妙好奇他要干嘛,也學(xué)著他跳了兩下,可惜個子太矮,跳得也低,摸都摸不著。
她只好眼巴巴地在下面看,聽到上方不停傳來敲擊聲。
正當(dāng)她擔(dān)心喪尸會因此被吸引過來時,男人回來了,將通風(fēng)口封上釘死,把扳手丟還給她。
她雙手接住,驚愕地問:“你不打算走了?”
大門在末世爆發(fā)第一天就被她堵死了,通風(fēng)口再一封,徹底沒有出去的途經(jīng)。
這人該不是想留下來蹭吃蹭喝吧?
男人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抽了半截才說:“你哥哥和爸爸都是警察,卻連那么脆弱的通風(fēng)口都不知道封,樓頂中央空調(diào)的管道隨時可以爬東西進(jìn)來。你活了這么久,靠得到底是子虛烏有的家人,還是好運(yùn)氣?”
江妙妙漲紅了臉,抱著扳手不說話。
煙霧裊裊,男人瞇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兒,掐滅煙頭問:
“衛(wèi)生間在哪里?我需要洗個澡。”
她指了方向,對方從客廳扛了兩桶水進(jìn)去,坦然得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嘩啦啦的水聲不停傳出來,江妙妙坐在床上抱著手電筒,突然意識到,自己以后的生活可能再也別想那么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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