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連接一條小石子路,走一百多米就是人工湖,湖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簡直是天堂??!
江妙妙激動得憋不住,抱住陸啟明開心地親了口。
后者愣住,臉頰浮起淡淡的紅暈。
陸啟明咳嗽兩聲,想說話,江妙妙卻已經松開手,迫不及待地朝新“家”走去。
他只好跟上,進門時想到她嘴唇的觸感和溫度,忍不住摸了摸臉頰。
別墅院門是鎖著的,江妙妙試了一下,打不開,后退兩步,望著高聳的院墻發愁。
“我們要不要……”
話未說完,身邊刮過一陣輕風。陸啟明已經爬到院墻上,蹲在那里,轉身對她伸出手。
她目瞪口呆,對他比了個大拇指,然后抓住他的手努力往上攀爬。
陸啟明像拖麻布袋一樣,把她拖了上去。
“謝謝?!?
她好不容易站穩,抬頭道謝,對方已經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地上。
江妙妙:……腿長了不起。
她抓著墻壁,笨手笨腳地往下爬。陸啟明托住她腋下,把她抱到身邊。
他收回手,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要是我沒回來,你連這堵墻都翻不過來?!?
江妙妙心中的感激頓時煙消云散,豎了個中指,抬腳往大門處走。
走到一半時她看著緊閉的大門,懷疑那扇門也是鎖著的,于是調轉方向,繞到后面的窗戶外,從窗戶爬了進去。
陸啟明跟在她身后,輕笑。
“總算長點腦子了,孺子可教也?!?
江妙妙實在受不了了,蹲在窗臺上回頭道:
“你要么閉嘴,要么找你朋友去,自己選。”
她希望留下來的是一個得力伙伴,而不是啰啰嗦嗦的蒼蠅精。
陸啟明嗤笑:“你是心虛,才不準別人說?!?
她瞪圓了眼睛,一副要啃人的模樣。
他只好做了個ok的手勢,一把將她抱進去,自己單手撐著窗臺,輕松地翻進屋子里。
江妙妙已經在幻想住進新房子后的美好生活,誰知進去后四處看了看,宛如被人當頭潑了盆冰水,激動的心臟被澆了個透心涼。
“這里……怎么什么都沒有?”
轉來轉去都是四面白墻,別說啥豪華裝修了,連張小板凳都看不見!
陸啟明道:“應該是剛建好沒多久,所以沒來得及裝修。”
她沮喪地坐在地上,十分失望。
這里電是有了,可是沒家電啊,有電又有什么用?
陸啟明垂眸看著她,“你不喜歡嗎?”
江妙妙懨懨地說:“倒也沒有?!?
“那我們要不要搬過來?”
“搬過來怎么???沒床,沒桌椅,沒爐灶,怎么生活???”
陸啟明早有打算,“我們先將就兩天,期間在周圍轉轉。旁邊都是房子,超市也離得近,有什么需要的就帶回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滿足正常生活需求了。”
她啊了一聲。
“直接去別人家拿?那不是偷嗎?”
超市里的食物不吃也會壞掉,所以心里好接受些。直接像這樣去別人家搬東西,總感覺怪怪的,違背她這么多年接受的教育。
陸啟明說:“這就得看你怎么選了??梢曰氐叵率腋鲜髶尦缘?,可以在這里睡地板。也可以按照我說得做,要什么拿什么。”
她在心里掙扎,一方面難以突破道德底線,一方面實在向往有電的生活。
幾分鐘過去,后者戰勝前者,江妙妙起身道:
“聽你的吧,現在去拿?”
“不急,咱們現在先回去,把有用的東西都帶回來?!?
尤其是那只小喪尸,體力差,攻擊性較低,最適合留在身邊當血包了。
兩人又回去,翻墻時江妙妙坦然自若地沖他伸出手。
陸啟明幫助她翻墻,語中掩蓋不住的得意。
“是不是離開我不行?”
她輕哼一聲,撣撣衣服上的灰塵。
“當個梯子,瞧把你開心的?!?
陸啟明頓時像吃了屎一樣糟心,話都不愿說了。
江妙妙成功懟了他,回去的路上心情大好,步伐比來時輕松許多。
二人回到地下室,小喪尸躺在地上扭成一條泥鰍,看見有人來更加躁動不安。
他們沒有管它,推出從超市帶回來的推車,把需要的東西都放進去。
食物自然得帶上,末日后沒人生產,吃一點少一點,哪怕是一片薯片也非常珍貴。
水太重,搬不動,好在新家旁邊有湖,應該不會缺水用。
被子衣服都幾個月沒洗了,臟得要命,她寧愿凍死也不想穿在身上。
收收撿撿半個小時,食物裝了半輛推車。
陸啟明看著他們的全部家當,難以置信。
“就這些?”
“是啊,手電筒、充電寶、紙筆……還有吃的,能派上用場的都在這里了?!?
好吧,幸虧他們馬上就搬家,否則生活質量連末世前的乞丐都比不上。
江妙妙推著車,目光落在小喪尸身上。
“它怎么帶去?綁在推車上嗎?”
陸啟明搖頭,從被套上撕下來一根布條,將一頭拴在綁著小喪尸的繩子上,另一頭握在手里。
“走。”
他拽了拽布條,小喪尸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了兩步。
它嘶吼著,顯然不滿意這種待遇。偏偏腦袋被套得嚴實,什么都咬不到,什么都看不見,只能跟著布條的節奏,無頭蒼蠅一樣往前走。
江妙妙推著車,陸啟明牽著小喪尸,拖家帶口地離開地下室,于天黑前趕到新家。
晚上是城市里最危險的時候,喪尸們不必忍受灼熱的陽光,感知度最強,很容易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因此一進門,陸啟明就把所有窗戶都反鎖,將小喪尸單獨放在一個房間里,自己則和江妙妙,到二樓沒有窗戶的小房間里睡覺。
屋子里沒有爐灶和燃料,晚飯是一人兩塊干脆面。
天氣變熱了,不蓋被子倒是不冷。但地板太硬,江妙妙身上的傷口又結痂了,怎么睡都是硌著的,翻來覆去很不舒服。
陸啟明在黑暗中聽了半天,突然起身,將衣服褲子都脫下,只留一條小褲衩,鋪在地上說:
“你睡這里?!?
她摸了摸,驚訝。
“你不穿衣服嗎?”
“我熱?!?
氣溫有那么高嗎?
她摸摸肩膀,心想有東西墊總比沒東西好,躺了過去。
陸啟明裸著身體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沒一會兒便響起輕微的鼾聲。
江妙妙以前覺得吵,現在卻越聽越安心,很快也涌出困意。
她的上下眼皮逐漸合攏,還差一點點就能沉入夢鄉時,身上突然壓過來一個沉重的軀體。
男人結實的手臂搭在她胸口,呼吸聲那么近,貼著耳畔,溫熱的氣息吹得她耳朵也變燙了。
江妙妙嚇得一個激靈,瞬間清醒,警惕地問:
“你想做什么?耍流氓嗎?”
回答她的是一連串輕微的鼾聲。
他的皮膚冰冰涼涼的,像夏天被井水浸泡過的西紅柿,靠上去非常舒服。
由于抹了喪尸血,沒條件洗澡,他聞起來很臭。不過江妙妙也臭,兩人是五十步比百步,誰也不能嫌棄誰。
沒枕頭怪難受的,她摸摸他胳膊,發現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替代品,便躡手躡腳地換了姿勢,枕著他的胳膊睡覺,順便把他另一條胳膊也拉過來,搭在腰上蓋住肚臍眼,這才放心地睡了。
翌日清晨,陸啟明醒來。
透過門縫外照進來的微光,他看見女孩躺在自己的臂彎里,睡得香甜,嫣紅的嘴唇隨著呼吸微微張合。
他屏住呼吸,輕輕靠過去。
江妙妙忽然睜開眼,看著天花板愣了好久,仿佛才想起自己身材何處,小貓似的伸懶腰。
陸啟明趕緊閉上眼睛,裝作仍在睡覺。
她坐起身,拍拍他的臉,“醒了醒了,你是豬嗎?睡得早醒得晚?!?
他這才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看著她說:
“你是不是半夜里偷偷把我的手剁了?”
“???”
“不然我為什么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江妙妙老臉一紅,支支吾吾。
“可能是你睡姿不好吧,我也老這樣,我幫你揉一揉。”
她殷勤地湊過去,抱著他的長胳膊用力揉搓。
血液逐漸流通,陸啟明握了握拳,肌肉硬邦邦的。
兩人打開門走出去,特地在拐角處暫停了一下,探聽外面的動靜。
還好,窗戶和門完好無損,夜里喪尸沒進來。
陸啟明去查看小喪尸的情況,江妙妙趴在推車上翻食物當早餐。
好吃的都已經吃完了,剩下的不是餅干就是方便面。
說真的,平時當零食打牙祭還行,一連吃幾個月,她現在看了就想吐。
翻出兩包紅燒牛肉面,和兩袋香蔥味的蘇打餅干,勉勉強強算是有葷有素。
二人盤腿坐在空無一物的客廳里,吃完這干巴巴的早餐
江妙妙痛苦地捂著脖子,“我喉嚨都要割破了……”
昨天應該搬半桶水來的,太傻了。
陸啟明也吃得很費勁,剩下半包餅干實在咽不下去,丟在一旁起身說:
“走吧,干活了?!?
“去哪兒?”
他環視一圈,鎖定不遠處的一棟別墅,抬了抬下巴。
“先從那里開始?!?
江妙妙抹抹嘴,先往身上補充了一點喪尸血,然后隨他前往目的地。
和他們的新家不同,那棟房子是有人住的,而且走得時候應該很匆忙,門都沒鎖,大咧咧敞開著,車庫里停著一輛白色的寶馬x5。
陸啟明先去看車,轉了一圈沒找到鑰匙,頗為惋惜地嘆了口氣。
他回頭,發現江妙妙已經進屋了,也跟進去,看見她期待地站在一臺雙開門冰箱前,眼睛亮的像裝滿星星。
下一秒,她打開冰箱,怔了兩秒,彎腰狂嘔。
冰箱斷電一兩個月,里面的雞蛋、面包、肉、魚蝦、水果等等,在堪比溫室的冰箱里儲存著,早就開始腐爛。
臭味一直散不出去,憋在里面,越憋越臭,打開來的一瞬間狂涌而出……
那味道,絕了!
江妙妙簡直后悔自己長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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