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已經好幾千年沒見面了啊！
“出了什么事？”沈千凌一愣。
暗衛氣喘吁吁道,“屬下方才出去買炸年糕，結果在街上遇到了一個人！”
沈千凌：……
在街上遇到了一個人很奇怪？
“是范堂主！”暗衛語出驚人。
“什么！”沈千凌吃驚萬分，“當真？”
暗衛點頭,“千真萬確,屬下一定沒有看錯。”
“人呢人呢？”沈千凌趕忙往他們身后看。
“在城西宅子里，屬下是暗中跟過去的。”暗衛道，“并未多做打擾。”
沈千凌點點頭，一時之間心情有些復雜。既想去看看范嚴,卻又怕打擾了他原本平靜的生活。
幾年之前,追影宮原本有兩大護法，除了左護法花棠,還有個右護法名叫姚謙,平日里一柄折扇一支玉簪一壺清茶,很有幾分滿腹經綸的才子意味，所以很受暗衛崇拜。可惜世事弄人，后來卻查出他竟是魔教暗線，念及往日情分，秦少宇只是廢去他一身武功，并未傷其性命。而一直對他照顧有加的堂主范嚴也因此辭去追影宮中職務，從此兩人消失匿跡于江湖，再也沒有出現過。
“怪不得中原沒找到。”暗衛道，“原來是來了七絕國。”還敢不敢再跑遠一些！這樣我們逢年過節要怎么串門送臘肉，簡直不體諒兄弟。
沈千凌笑笑，對此倒也沒有多意外。畢竟追影宮的商號遍布全國，不管去了哪里，始終都會有遇見的一天。躲來七絕國，想必也是想與先前的過往一刀兩斷。
“算了。”半晌之后，沈千凌道，“既然范堂主不想見，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的好。”
暗衛眼中充滿祈求，真的不行嗎，我們已經買好了禮物！
“啾！”毛球也用特別期待的眼神看它娘，甚至還張開了小翅膀！
沈千凌：……
你又沒有見過范堂主，不要湊熱鬧啊！
“出了什么事？”秦少宇從門外進來。
沈千凌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范嚴？”秦少宇失笑，“見，為什么不見？”
暗衛在心里無聲鼓掌，宮主總算霸氣了一次。
“但他既然躲來這里，分明就不想被找到。”沈千凌道，“那我們為什么還要前去打擾？”
“問你一個問題。”秦少宇扶住他的肩膀，“我們此前可曾得罪他？”
沈千凌搖頭，“自然沒有。”
“這就對了。”秦少宇道，“范嚴之所以要躲，是因為覺得姚謙對不起追影宮，也對不起你。若我們不去找，他便一輩子都會活在這種想法里。”
“……倒也是。”沈千凌覺得他男人似乎有些道理。
“你不是也想他了嗎？”秦少宇道，“此番正好去看看。”
沈千凌想了想，最后還是猶豫答應。
暗衛集體歡呼，馬上就要見到范堂主了，簡直不能更激動。
“那我先回去了。”黃大仙站起來。
沈千凌想要說什么，卻被他用眼神制止，只好道，“那我晚些來找你。”
黃大仙點點頭，轉身出了小院。
若是當真剩下的時間不多，那便一時一刻也不想浪費。
天空有些飄雨，慕寒夜正打著一把油紙傘，在院外樹下等他。
黃大仙開始頭疼，因為他覺得在下一刻，應該就會出現撐傘十八相送的戲碼，這樣才符合他的一貫風格。但站在原地等了半天，也沒見慕寒夜沖過來，于是只好自己走過去。
慕寒夜抖開臂彎的披風，將他牢牢裹住。
黃大仙道，“又不冷。”
慕寒夜將傘遞到他手中，“下雨怎么會不冷。”
黃大仙想說夏天也會下雨，整個人卻已經被他打橫抱起。
“地上有積水。”慕寒夜聲音很是溫柔。
于是黃大仙便也沒有再多，單手撐傘隔開薄薄雨簾，安安靜靜靠在他懷里。
兩人漸行漸遠，畫面很是安穩恬靜。
而在城西一間宅院中，一個男子正在急急收拾剛買回來的柴火，以免被雨水淋濕。雖是春寒料峭，他上身卻依舊只穿了件粗布汗衫，臂上肌肉隆起，很是健壯。
相對來說，門口站著的另一人則要單薄的多，即便身上裹著大棉襖，嘴唇還是有些發白。
“出來做什么，快進去坐著，外頭冷。”那健壯男子正是追影宮堂主范嚴，而門口站著的，則是當初的右護法姚謙。自從被秦少宇廢去武功后，他便一直身子不好，不過幸好有范嚴悉心照料，這些年倒也沒生過什么大病。
“你也快些進來。”姚謙道，“一些柴火而已，淋濕了又能如何。”
“這就好了。”范嚴扯過一邊的氈毯，將柴火嚴嚴實實罩了起來。擦把臉上的雨水剛打算進屋，院墻外卻突然跳進來一群人！
真的是好！大！一！群！
范嚴還未來得及反應，一個白色身影便撲了過來，“范堂主！！！”
“啾！”毛球雖然不認識，不過還是配合它娘激動了一下，一看就是親生的。
“哐啷”一聲，姚謙手中的碗掉地上摔得粉碎，范嚴也整個人都愣住，半晌之后才反應過來，詫異看著面前之人，嘴唇有些顫抖，“公子？”
“許久不見了。”沈千凌笑瞇瞇，又扭頭看看另一邊，“右護法。”
姚謙笑容有些苦澀，“公子說笑了，我早已是一介罪人，如何能擔得起這三個字。”
雨下得更大了些，姚謙回過神來，慌忙道，“公子快些進屋，莫要又引發體內寒毒。”
“公子早就沒事了。”暗衛心情也很好，推推嚷嚷著進了屋子，將手里的禮物放在屋內，堆了能有小半張桌子。
爐子上放著茶壺，里頭煮著甜甜的紅棗與生姜。姚謙端起一杯遞給秦少宇，低聲道，“宮主。”
“多謝。”秦少宇接過茶盞，暗衛嗷嗷敲桌子，我們也要喝！
“啾！”毛球在桌上湊熱鬧轉圈，十分人來瘋。
氣氛頓時輕松不少，姚謙替每個人都倒了茶，還拿了些特產點心出來。
毛球蹦蹦跳跳跑到他跟前，仰著腦袋張開嘴——想吃！
“能吃這個嗎？”姚謙舉著點心問，畢竟他這輩子就算經歷過再多風浪，也沒見過這么小的鳳凰。
沈千凌還未來得及說話，暗衛便已經開始瘋狂點頭，表示那當然可以啊！少宮主什么都能吃，簡直驕傲！
沈小受囧囧有神，這也并沒有很值得炫耀啊！
姚謙將點心掰碎放在小盤子里，毛球果然便低頭認真開始吃，表情可嚴肅。
暗衛眼中閃爍崇拜光芒！
姚謙被逗笑，又幫它倒了一碟羊乳。
“仔細算算，也快幾千年沒見了啊。”暗衛感慨不已。
范嚴受驚，“哪有這么久。”
分明就是這么久！暗衛眼神堅定！
“近些年過得怎么樣？”秦少宇問。
“還不錯。”范嚴恭敬道，“多謝宮主記掛。”
禮數周全，卻不再是當初記憶中的樣子。想起先前那個不會說話行事莽撞，喜歡給自己買糖葫蘆和風車，經常被罰掃茅房的范堂主，沈千凌驟然竟有些鼻子發酸。
這世上最殘忍的一個詞，便是物是人非。
原來在不知不覺之中，時間真的能改變很多東西。
“怎么了？”看著他發紅的眼眶，秦少宇微微皺眉。
“沒什么。”沈千凌覺得自己有些丟人，不過還沒等他說話，暗衛便已經一擁而上，將范嚴揍了一頓。
姚謙：……
沈小受：……
秦少宇忍笑。
“居然把公子惹哭了！”關鍵時刻，暗衛充分表現出了腦殘粉的特質！
范嚴捂著腦袋四處躲，十分生不如死。為什么已經過了四五年，這些人的脾氣秉性還是絲毫未變。甚至里頭還有兩個從未見過的人，分明就是在自己走之后才加入追影宮的新面孔，為什么也要一起跟著湊熱鬧！
根本就不熟啊！！！
范堂主淚流滿面沖到姚謙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