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下,街道兩旁的街景格外的璀璨迷人,姜瓷將喝醉的唐含含扶上車時,這姑娘反過來依偎在了她懷里,醉醺醺地說:“大嫂,我想跟你回家。”
司機已經來了,姜瓷這邊還要等女助理打車過來送和笙回去,她對唐含含說:“回去吧,別讓你媽媽擔心了。”
唐含含被勸著上車,她眼睛紅紅地說:“大嫂,你別忘了給我留個配角的事,跑龍套也成。”
姜瓷將靠在路燈旁的和笙扶好了,正要開口說話。
這時,一旁車子響亮的喇叭聲先打斷了。
她視線看過去,將季寒風身高腿長的走下車,直徑往這邊走來。
姜瓷微微愣住,以為是唐含含把人叫來了,就先開口說:“季公子是來接含含嗎,我剛給她叫了家里的司機要回家,你來的正好。”
季寒風視線朝坐在車內的一片身影掃了眼,然后目光落在了被姜瓷攙扶不醒的女人身上,他大手拿著手機,屏幕上還顯示著定位的小紅點,開腔說話:“我來接她。”
她?
姜瓷一時沒理清她們之間的關系。
因為唐含含和季寒風家的關系好的緣故,潛意識就認為是來接唐含含了,沒想到男人開口,要的卻是和笙。
姜瓷低眸,淡淡視線落在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身上。
且不說季寒風這人怎么樣。
要在和笙還無防備意識的時候,將她就這樣隨意托付給一個男士照顧,也很欠妥當。
所以,姜瓷不動聲色地婉拒道:“季公子,和笙喝醉了,我先帶她回去醒酒,你要有事……我明天會轉告給她。”
“看來你還不知道我和她的關系。”季寒風今晚是一定要在姜瓷手上搶人了。
他最近心情陰郁的緣故,不似先前兩次見面那般笑面如風,加上今晚身上穿著深灰色的襯衫西裝,襯得氣勢上就越發淡漠幾分了。
“你和她什么關系啊?”
唐含含這時探出腦袋,大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季寒風問。
那小八卦的好奇心,怎么都掩飾不住的。
喝醉了,還怎么多話。
季寒風對她說:“把腦袋縮回去。”
“哦。”
唐含含默默地又躲到了車內,聽話的不行。
這也沒辦法的事,她下次出門還得靠季寒風來打掩護呢。
沒了小朋友在場,季寒風看著姜瓷,薄唇吐出的嗓音刻意壓低幾分,字字襯得夜色,又顯得清晰無比:“你把她給我。”
姜瓷多少是看出來一點了。
季寒風與和笙之間的關系,肯定不像正常男女那么簡單。
不等她考慮,男人手臂就已經伸過來,輕而易舉地就將和笙給拽了過去,這一幕,看到姜瓷愣著說:“你怎么還搶人。”
季寒風將姜瓷要阻攔,英俊的臉龐神色沒什么表情,陳述道:“她叫和笙,二十八歲,離過一次婚,左腰側有顆紅色的痣,喜歡睡在男人左手邊,沾酒就醉。”
面不改色就吐出這些,很顯然關系已經熟的不能在熟了。
姜瓷頓時就沒話說了。
倘若是季寒風單方面追求和笙,她還可以不放人。
這會,男人話里話外都暗自兩人睡過的關系,而且姜瓷也不了解和笙的感情生活,一時間,局面似乎就尷尬僵持在了這兒。
偏偏被季寒風說中一點,和笙碰酒就醉。
她看著男人轉身,強勢地將和笙帶上車,紅唇微抿了幾次,想開口,又找不到理由。
季寒風開車就走,唐含含才重新探出腦袋,忽然想起了什么說:“難怪我就覺得和笙怎么給我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大嫂,好像幾年前,我就在季寒風手機上看到這名字。”
鬧著一出,算是勾起了唐含含的記憶了。
她瞪了瞪眼睛,很是驚訝道:“離婚女人……又和季寒風關系非同一般,莫不是……”
莫不是季阿姨口中說的絕不會讓一個離婚的女人踏入季家門的那位?
姜瓷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季寒風這鬧了一出,姜瓷便打電話讓半路上的女助理不用來了,待唐含含被司機安全送走后,她也打了車,趁著夜色回到別墅。
晚上十點半左右,家里氣氛很安靜。
姜瓷先是在玄關處換完鞋子,伸手,打開墻壁處的燈光,然后走到了客廳,她將手提包和大衣都擱放在了沙發手扶上,又去廚房倒杯水喝。
在餐廳喝了半瓶酒,要換平時早就倒下了。
可是今晚,姜瓷意志力出奇意料的堅定,腦袋很清醒,除了太陽穴微微有些疼外,她喝了幾口冰涼的水,似乎要緩解一下這股說不出的難受。
不久后,可能是聽到樓下的細微動靜。
傅時禮的腳步聲清緩傳來,穿著一身淺灰色家居服,身姿挺拔地立在門口,視線注視著她喝水。
他也沒說回來晚了,邁步走過去,伸出大手將姜瓷手中的水杯拿過來,低頭也喝了口。
那薄唇嘗到了杯沿上一股很淡的酒味,對她說:“給你泡杯醒酒茶?”
老婆在外喝酒晚歸,他在家泡醒酒茶。
這體貼的,都能被評為年度最佳好男人了。
姜瓷低眉,唇邊扯了扯:“不用了,酒味已經散了。”
她穿著里面一件連衣裙,身上透著股女人香,并沒有染上很重的酒味。
傅時禮手臂抱了抱她腰肢,觸感溫軟一片,他暗下眸色,低首,俊挺的鼻梁都快蹭上她白皙的臉頰了,嗓音的聲線聽起來卻像極了正人君子在說話:“我今天下班路過一家店。”
姜瓷低垂著眼,白皙的手握著杯子,動作慢慢地將未喝完的水倒入水池里。
她聽著,也沒開口問。
傅時禮頓了幾秒,在她不接話的氣氛下,又接著往下說:“我買了幾盒試用裝。”
深夜,一男一女,試用裝。
他的暗示,很直白了。
姜瓷將杯子洗干凈放好,這才轉過身,抬眸看著男人這張俊美的臉龐,以及似笑非笑地凝望著她的神色,抿了半天的唇終于說話了:“哦。”
就一個哦字,讓傅時禮竟然猜不透她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