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不了,母女連心,哪怕看不清顧筱長什么樣,便是沒有信物和胎記,但徐氏就是知道。
英國公安撫道:“你先別急?!?
比起徐氏他冷靜多了,這些年來國公府認親的人太多,許多人都是沖著英國公府的家財。
不能馬虎也馬虎不得,若顧筱不是,那才是錯。到時候事情該怎么收場,單憑徐氏的直覺,說服不了他。
英國公面色深沉,即便是也不能馬虎。
徐氏抿了抿唇,怎么能不急,她恨不得現在到沈家?!澳窃趺崔k……她在顧家過的不好,她……”
英國公道:“你想現在去那怎么說,她活了十幾年,并不知身世,直接說她怎么接受的了,萬一認錯了又該如何?”
徐氏說認不錯,她從沒認錯過。
英國公:“可你連她的臉都看不清,你先冷靜些,咱們慢慢商量。”
張靈藥跟著道:“娘,父親說的是,不能嚇到顧姑娘呀,沒什么胎記嗎?”
徐氏搖搖頭,哪兒有那么多人身上有胎記,她的小小白白凈凈……
徐氏一想這么多年女兒在顧家吃苦,心都碎了。
“拿不準的事不能說,你若想她,就常去看看?!庇珳芈暤溃骸胺蛉?,這不是小事。”
徐氏目光微滯,“你說的對,我養好身子,就能常去看她,你說得對?!?
相見相逢卻不識。
徐氏勉強笑了笑,到現在她還能奢求什么,能見到就是萬幸了,只要能遠遠看著她就知足。
徐氏道:“那寧海村的白氏呢,怎么辦?”
小小從前受的苦,就白受了嗎。只是聽著,徐氏就恨的不行。
英國公嘆了口氣,“顧家畢竟養了小小一場,哪怕日子過的苦點,也把孩子養大了。”
如果不是顧家,那孩子興許……
真正應該追究的是拐孩子的人,拐小小的找不到了,還有其他拐子,該做些事,以免還有孩子被拐。
英國公拍拍徐氏的手,“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身子養好,才能想以后的事?!?
他真怕徐氏挺不過去,幸好……至于顧筱,只要她在盛京,就不急。
徐氏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多留意沈羲和。”
英國公也想和沈羲和談談,“嗯?!?
四月初,城里城外的桃花都開了,徐氏喝了幾日藥,身體漸好。
她身子剛好,英國公就請來了宮里太醫,為徐氏醫治眼睛。
徐氏的眼睛是哭傷的,針灸能治,只是治病的時間長。
針灸的時候疼,徐氏都是咬牙忍著。一場針灸結束,徐氏擦了擦汗,“還是看不清……”
“您啊別急,太醫說您眼睛傷了太久,興許一兩年才治得好,靈丹妙藥也沒那么快呀。”張靈藥給徐氏倒了杯溫水,“不急的。”
徐氏道:“嗯,對了,趙氏她怎么樣了?”
張管家說多虧了趙氏跑把真相說出來,不然那個老婆子還不說……白氏那么刻薄,會不會為難趙氏。
張靈藥道:“張管家走的時候放了銀子,夠顧家好好過日子,想來應該不會太過苛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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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海村
張管家給顧家放了二十兩銀子,偷偷給趙氏塞了兩張面值十兩銀子的銀票。
二十兩,夠娶四個媳婦了。
白氏成天捧著銀子,時不時逮著趙氏罵一頓,“沒腦子的東西,你要不說,鐵定能賺更多。”
顧程遠也道:“娘,你說你也是,非去,不說好好的?!?
趙氏一聲不吭,兒子被婆婆寵壞了,養成這么個性子,娶的媳婦聽顧程遠的話,為這些銀錢沾沾自喜。
趙氏把二十兩銀票藏起來了,沈家花了五兩銀子把女兒買走,那幾個貴人花了四十兩,又把孩子買了一遍。
這錢趙氏想留著,她想告訴女兒,她不是圖錢,她只是沒用,不是個好母親。
白氏得了錢,到底是高興的,罵了幾句就不罵了,打發趙氏去河邊洗衣裳。
顧程遠笑嘻嘻地湊過去,“奶,給我點花花唄……”
白氏最疼顧程遠,摸出來十幾個銅板給他,顧程遠也不嫌少,樂呵呵地接過來,“寫。還是奶好?!?
趙氏抱著木盆,回頭看了一眼,如果女兒還在,無論她干什么都跟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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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
又到了沈羲和沐休的日子。
沈羲和下午下職就趕回來了,結果被英國公攔住說了幾句話。
英國公說顧筱并非顧家親生,至于是不是英國公府的血脈,還未可知,這事不好和顧筱提,就來告訴他了。
沈羲和看著英國公,“小小現在是沈家人,說句不好聽的,我娘現在待小小如親女,即便不是顧家親生又如何。至于是不是英國公府的女兒,那更不重要了。”
“張大人,我現在只是一個七品小官,以后會升遷,也會為她掙得誥命體面,國公府的小姐,她并不樂意。”沈羲和沖英國公拱拱手,“若無其他事,沈某就先告辭了?!?
英國公微微瞇起眼睛,“沈大人所有理,只是個中苦衷,還請諒解?!?
沈羲和想,顧筱住在沈家,和周氏最好,原先是誰家的女兒重要嗎?
他坐著馬車,路過點心鋪子的時候買了兩斤果干兒點心,帶回去給顧筱吃。
夜色已深,沈家門口掛著兩個大紅燈籠,屋檐下還掛著寫有“沈家食肆”的朝旗,沈羲和聞到骨頭湯和麻醬的香味,推門進去,庭院里有好幾桌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