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顧筱一時想不明白,她道:“還挺喜歡的,看三丫,奶聲奶氣的,聽話懂事。”
顧筱帶的多些,三丫就和她親,而且呀,顧筱喜歡做手工,有個小丫頭在,能給她做各種各樣好看的小衣裳,頭花,首飾,把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看著心里也歡喜。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有個這么可愛的小閨女,咿呀咿呀得說話,顧筱會手把手帶著她玩。
玩陶泥,刻小動物,有好多有意思的事要做。
顧筱知道,兩人成親后還沒圓房,遲早有這么一天的。
沈羲和笑了一下,“我也喜歡,以后有了孩子,就教他讀書寫字。”
若是男孩子,可以管的嚴厲些,女孩子偏疼一些。
顧筱打來水梳洗,她拆了發(fā)髻,長發(fā)垂在腰間,燈光昏黃,銅鏡里的自己分外溫柔。
“我就怕以后不是個好母親,總忙自己的事,忽視了孩子。”
多寶閣,手工坊,身上有好多事。
沈羲和走過去握住顧筱的手,“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也怕。”
但凡緊張在意的事,心里都會怕。
顧筱仰頭看著沈羲和,“而且,懷孕生小孩很辛苦……”
如果她要生小孩,一定是給自己喜歡的人生,才禁得住那種苦楚。
沈羲和把顧筱攬到懷里,心里說不出的滋味,他舍不得。
真的舍不得。
當初二嫂生三丫,屋子里傳來悶悶的呼痛聲,一定很疼很疼。
沈羲和張張嘴,“那便……”
顧筱掐了一下他的腰,“我也沒說不生。”她要是生,那一定是特別特別喜歡沈羲和,不然誰會冒著那么大的危險生個孩子。
沈羲和瞳孔猛地放大,攬著顧筱的手都變緊了,“你是說……”
“順其自然。”顧筱環(huán)住沈羲和的腰,她身子養(yǎng)的很好,這大半年又長高了點,身上也有肉了。
應該可以的。
她把頭從沈羲和懷里抬起來,“我說順其自然,若是能有,那就生下來,男孩女兒都好,沒有就也別急,我可不想再喝苦哈哈的藥了。”
她來這兒喝的最多的就是紅糖姜水,哪兒還喝過別的苦藥。
沈羲和拍了拍顧筱后背,目光晦澀,“你,是不是覺得,生小孩,嘴上說說就能有?”
顧筱來顧家的時候還小,成品之前也不知有沒有人和她說過,何為夫妻,何為周公之禮。
顧筱臉有點熱,她當然知道怎么才能有,可……“不然呢?”
沈羲和像是再也聽不下去,手緊緊摟著顧筱的腰,另一只手從她腿彎繞過,輕輕松松地就把人抱了起來。
桌上擺著的香薰蠟燭有一點點幽香,燭光閃爍,床邊紗帳上有起伏的人影。
夜深人不靜。
次日,天又冷了一點。
把胳膊伸出去,就凍一哆嗦。
沈羲和要上職,但他今天起的稍晚些,見顧筱沒什么事兒才安下心。
他把門關(guān)好,自己煮了早飯,然后給顧筱留了粥,和一碗撒了蝦肉的雞蛋羹。
在沈家沈羲和每日起的最早,他把飯溫在鍋里,然后收拾好東西,去上職。
他又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心里安定了一些,然后轉(zhuǎn)身出了沈家。
顧筱起的晚,夜里折騰身上酸乏,她看著紅色的紗帳,抿唇笑了一下。
等顧筱收拾好從屋里出去,她看見了鄭氏也從屋里出來。
顧筱怔了一下,鄭氏沖著顧筱笑了笑,然后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沈家就她倆起晚了,不而喻。
鄭氏和沈大娃是小別勝新婚,顧筱卻不是。
顧筱摸了摸臉,打了聲招呼就去廚房了,掀開鍋蓋,蒸屜上擺著粥和雞蛋羹。
顧筱把飯給吃了,然后和周氏說了一聲,去多寶閣手工坊查賬。
賬都是一個月查一回。
查賬本,點庫存,還有買貨單子,一邊看一邊調(diào),下月好賣的更好一點。
張緒今天分外殷勤,給顧筱端了茶水點心,九月份,就把炭盆點上了。
“這個瓜子是甜味的,你嘗嘗,還有栗子仁兒,剛炒出來的,還熱乎著呢。”
顧筱看了他一眼,“多寶閣是出事兒了嗎?”
張緒干笑,“沒有沒有,沒出事,小東家還是先查賬吧。”
賬本是九月的,每天賣的最多的就是首飾,這個月永生花賣的也多。
畢竟秋日里沒啥鮮花,誰都喜歡鮮亮顏色。
一個月流水有兩千三百二十兩,純利一千三百八十兩,顧筱能分一半。
下個月首飾樣式還是楓葉和銀杏,秋日款式賣三個多月就差不多了。
楓葉是紅棕色,銀杏是金黃色,兩樣都好看。冬日款的也得準備著,冬天最多的是雪和梅花,只是這兩樣多寶閣都做過,不好再做了。
得想想花樣。
賬本都對得上,庫房里還有永生花首飾這些東西,什么都不缺,學徒們學的認真,張緒管的緊,也沒出過什么岔子。
“下個月把永生花的量提一成,珍珠貝殼的首飾也多做一些。”顧筱頓了一下,“折扇和油紙傘量減一點吧,賣的不好,一直壓著也不行。”
最開始做的那幾樣多寶閣一直在賣,只是賣的不咋好,不是損耗品,一年也換不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