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地掙扎著,血流了一地,有我的,也有她的,逶迤成行,我漸漸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旋暈,最后軟軟地放棄了掙扎,只能恍惚地感知眼前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
不知過了多久,小腿的疼痛近乎麻木,她停了下來,發出一聲:“咦?”
“二哥果然改動了這里的機關?”她放下了我,不停地扭轉著怎似破舊的燈臺,東敲西打,四處察看:“我記得以前這里便是暗宮的入口,為何現在沒有了呢。”
她又喃喃了幾句,可是我的意識有些模糊,我好冷,好想睡啊......
我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碧瑩病入膏盲,深冬的寒夜,她整夜整夜的咳,我又驚又怕,流著眼淚連著好幾宿眼也不敢合地照顧她,將近天明之際,她才昏昏欲睡,可是我得起來去周大娘那里領浣洗的衣服了,我站在溪水旁,睡意濃濃,那冰冷地水也凍不醒我的睡意,好冷啊,那年的冬天多冷啊,冷得很多老婆子洗著洗著就掉進水里再也爬不起來了.......
我也好想睡......周大娘,不要打木槿了,讓木槿睡一會兒吧......
可是周大娘不停地在那里罵,不停地踢著我的腿,我努力睜開眼睛,四周錯黃暗淡,身邊一個白影在狠狠地踢我,原來是那個未亡人!
我搖搖晃晃爬將起來,靠在墻上拼命喘著氣,她才停了下來,冷冷看了看我,眉眼間卻有些焦急,“二哥到底把門石放在那里了,為什么連個暗煞也不見蹤影?!?
她的眼中閃著殺氣,怨毒地看著我,我抹去嘴角的血跡,冷冷道:“今天你將我傷成這樣,我的兄弟一定會為我報仇的?!?
她忽地狂笑起來:“你以為有親生兄,感情就真得如此好,你死在這里,永世不得見天日,十年二十年之后你那好哥哥好的,可還會記得你嗎?”
“會的,我的哥哥是世上最有情義的哥哥,我的忠貞剛烈,我的是世上麗多情?!蔽野寥淮鸬?,看著她的媚眼:“你盡管殺了我,他們一定會為我報仇的?!?
她凝著我的眼,火光暗了下來,我更炕清眼前,她許是累了,也挨著我坐在墻邊,一片久久的沉默后,只聽得她地說道:“我的哥哥們雖然同我不是一個娘親生的,可是小時候對我也是極好,有什東西一定同我分享,我同明郎成婚那天,二哥還不顧爹爹的反對,專門學著民間的風俗,背我坐到轎里,他說,就算我嫁出原家了,我還是原家的兒,他心里最愛的,只要我開口,他愿意為我做任何事情?!?
她柔柔地說著:“明郎是個武癡,又是獨子,我成婚后,雖然對我也是百般愛護,可多半都在練功房里,二哥怕我寂寞,總是接我到府中玩,等明郎練完武功,讓他到娘家來接我,爹爹然樂意,說是兄感情再好,嫁出去的兒,總是潑出去的水,沒有道理總回娘家,說是明家雖是世交,可早晚也是要說閑話的,二哥后來又取了那個厲害的人,便不能常接我回娘家,他便時常差人送爛些我愛吃愛玩的東西到明府,明郎還有一陣子吃味,說我的二哥倒比他這個夫君還要心疼我?!彼Τ雎晛恚切β暤貐s極是愉悅,融化了她的冰冷,沖淡了她的鬼氣:“我生下陽兒不久,有一日明郎興沖沖地拿著一本秘笈來找我,他是那樣高興,抱著我轉了好幾圈,說他終于找到了他夢寐以求的秘笈,我翻開看了,果真是天下罕見的精妙神功,任何一個練武者只要翻開第一頁,就無法挪開他的目光,我也被吸引住了,可是這種武功練得時候好生危險,我本不想同意,可是他卻軟磨硬泡,有時稱我睡著了,拿出來看,我怕他這么著練亦會走火入魔,便同意他,一起瞞著公公婆婆來練,我在外面為他護陣,他則入關修練,明郎的質資比我高得多,于是我倆總是等他學會了,再來教于我?!?
“我們夫倆一心只練那神功,好不容易練過了第三重,明郎終于出關了,可是,可是”她的聲音猛然尖稅萬分,眼神慌亂起來,像是看到世間最可怕的事情:“他出關了,武功大進,人卻變得瘋瘋傻傻,人事不清,就連我,他最愛的青舞也不認識了?!?
“一向對我和善的公公很是震怒,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發怒,他大聲責罵我身為明家的子,然守道,欺瞞公婆,由著明郎去練那種明家練的武功,分明是想敗亂明家,便想由著此事要將我休了,幸虧小姑在一旁求情,我直把頭都磕破了,血流了一地,公公才拂袖而去,婆婆冷著臉說此后我再不能見明郎,我只能回娘家求救,爹爹是老好人,知道我闖了,只迪淚縱橫地帶著我到明府陪罪,明家雖不曾因此事休了我,卻是鐵了心不讓我見明郎。爹爹安慰我不用怛心,主張將明郎私我們原家的寒煙島上,慢慢地散功,可是寒煙島上奇寒無比,二哥心疼我產后身子一直不好,受不得風寒,便為我將明郎眶出明府,讓我和明郎住進了偏僻的西楓苑,說是那里有治病的溫泉,對我和明郎都好,也能讓我倆早日散了那神功。”
我不由得脫口而出:“那到底是什么神功,會讓你的明郎變得瘋瘋顛顛了呢?”
她的眼神閃發出異樣的神彩,四下看看,仿佛是確定沒有人聽到,這才湊近我,那桃紅濃影的眼中分明有著極痛的絕望,可是口中卻萬般興奮地對著我壓低嗓子,一字一字地說道:“無淚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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