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有多少偶然和必然呢?
族長激動地說著他們的恩公姓原,名理年。
原來是這樣!司馬蓮說過,他們家族中的一支留在暗宮為原家看守紫陵宮,而另一支卻遷居南嶺之地,我抬頭再見那畫中人,果然同紫陵宮前那飛天笛舞壁畫中的吹笛男子長得一模一樣。
同是司馬家族的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命運,一支永遠囚在陰暗的地下宮殿里,野心與渴望蠢蠢動,另一支卻在南嶺自由自在地享受世外桃源。
然而,無論那一支,都逃不過命運的一只手,都躲不過那殘酷的亂世風云。
這一天,我也終于明白了,我木槿也從來沒有逃過命運這只手。
于是,我堅定地望著老族長,朗聲說道:“族長,放心,君莫問定會拼死保護君家寨。”
永業三年八月十一,爬在百年大樹上的元霄,看到了繡著胡字的旌旗,便回來報說,敵軍領頭一人,滿臉橫肉。
我也爬到樹上看了看,正是胡勇,軍隊后面拖著好幾只箱子,應該是這幾天掠來的財物,再后面是士兵看守的俘虜隊伍,長長的不見尾巴。
我們安排孺先躲進山里,除非我們去接她們,否則不要出來。
我們開始進入戰爭狀態。君家寨的途經之地,全是原始森林,我們蹲在事先準備好的哨樓上,果然,發現隊伍往我們這里前來,我俯在高地,卻見胡勇派了約有幾百人前去,我用葉哨吹了一種鳥叫聲,對操持弓弩的人意思是說不要放箭,這是探虛實的,果然那幾百人到了一線天,發現沒有埋伏,而且看到了君家寨的影子。
已是午飯時間,正是炊煙裊裊,人影移動,回來報了胡勇,那胡勇大笑說道眾軍士往那家寨子去玩個痛快,于是大兵壓進了,進入了一線天。
這一日太陽,我暗中欣喜,老天總算也助我君家寨。
大軍的中間部分進了一線天,我將木箭放在油桶里沾了一下,點燃火折子,張弓射出第一箭。
那一箭射倒旌旗,穿透護旗小兵的胸膛,立刻第一匹弓手開始放箭了。
竹箭木箭和巨石塊如雨疾射,胡勇的軍隊開始亂了,我們把十來桶熱油往下倒去,慘呼連連中,我們繼續射著火箭,火借風勢,向胡勇的后面燃燒過去。
我仍然不停地疾射,當第一輪進攻結束的時候,一線天里已經堆滿了燒焦的尸首。
胡勇的軍隊沒有辦法前進,軍隊只得吹出了撤退的號角,在箭羽中,軍隊向后撤退。
君長葉隊長歡呼大叫,眾人也是振奮不已。
等胡勇的軍隊撤遠了,我指揮眾人下去搬尸體,將未及燒毀的兵器揀出來,以作備用,大家撿了小山那么高,數了一數尸體,不想六百烏合之眾竟然殺死了胡勇軍士的四千之眾,眾人都很興奮。
這一晚,族長宣布了我加入了君家寨的消息,正式賜我為君姓。
我怕胡勇可能會襲君家寨,所以還是派了十個人到落坡去等候。
過了好幾天,胡勇沒有前往君家寨,打探消息的人看到胡勇先繞道到隔壁山頭的土家去了。
我想,胡勇前往土家寨可能有兩層用意,一是不知君家寨的底細,前去向土家頭人打聽君家寨的信息,另一層意思可能是前往土家寨去補給,如果按照段月容的預計,不知胡勇的兵士會不會在土家寨放肆行兇。
我派了君二狗前去查探,果然回來報說,一開始土家寨眾人對胡勇很禮遇,可是胡勇的兵士喝醉了酒,開始了寨中好幾十個,胡勇也豬油蒙了心,污辱了土家首領的一個漂亮兒,土家寨想把胡勇給收拾了,胡勇已先一步放火燒了寨子,胡勇現在已經霸占了土家寨,把那里的男人變成了奴隸,人變成了營妓。
我想了想,當下便給各寨頭人寫了一封聯盟書,書中重點描述了胡勇的惡行,希望各寨聯手抗擊胡勇,保衛家園,然后派人將聯盟書往各個山寨送去。
遺憾的是還沒有等各個山寨回信,胡勇已修整完畢,再一次向君家寨發動了進攻,這一次他繞過一線天,取道落坡。
當時老族長在地形圖上一指此處報了坡名,我便打了一個哆嗦,然后決定在這里埋下第二個陷阱。
我們等在落坡上,我對長葉比了比手勢,便蒙上面,抄小路來到胡勇軍隊的上方,一手拿出箭,射掉第一個吊繩,機關被啟動了,巨大的竹排飛過來,釘死了無數的士兵,我依然占領高地,指揮著眾人澆熱油用火攻,這一次胡勇可能也鐵了心了要攻君寨,后面擊著進攻的戰鼓,幸存下來的士兵繼續向君家寨攻來。
我們準備好的陷阱起了作用,無數的士兵掉入滿是鋒利竹簽子的深坑中,竹箭和木箭也同時在上面飛舞,還有孩子們的毒物坑也不停地吞噬著南詔兵,沿歌這小子也不知道從哪里捉到幾只野豬,趕到一個小坑里,也起了那么點作用。
胡勇的軍隊死傷很重,我命人開動弓弩疾射,胡勇的部隊不得已又開始后退。
過了一會,稍事修整又開始進攻,我們的弓弩和手榴彈開始在空中飛舞,爆炸聲連連,血肉橫飛,慘叫連連。
就在午時,戰事的一個轉折點出現了,老天爺陰下了臉來,然后嘩嘩地下起了急雨,我繼續在高處射著箭,可是手榴彈還有火藥發揮不了很多作用了,胡勇的士兵有了機會向我們還擊。
我在坡上射著箭,這時忽地有人向我射來一箭,我一側身,重心不穩,加上大雨將我所在的泥土也沖松了,我不由跌了下去。
我聽到有人大聲叫著莫先生,我的喉間血腥涌了出來,南詔兵的長刀襲來,我一貓腰,頭巾和蒙面的破布被削掉了,長發迎風飄蕩,南詔兵發出一陣驚叫。
一個將士高叫了間南詔話,本來對我舉劍的南詔兵便將我押到那個將領面前,那個將領看著我眼中閃著不可思議,又將我拖到胡勇那里,胡勇細看了一陣,終于認出了我,大聲喝道:“原來是你。”
胡勇驚叫連連,然后發出一陣大笑:“木槿,你是那西安城原非煙的替身,果然地獄無門你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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