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您買是不買?”我?guī)と蝗羰У鼗剡^頭,那胭脂水粉攤的老板對我的臉皮抽搐著,一低頭才發(fā)現(xiàn),我早已把人家的水粉攤給弄亂了。
我趕緊道著歉,往懷里掏銀子。
齊放趕到時,我正雙手抱頭坐在街邊的地上,腳邊是一堆胭脂水粉。
“爹爹,你看,夕顏給爹爹買了菊仙餅,”夕顏大聲喚著我,掙開了太子的手,跑了過來,和太子一樣,手里拿著串糖人,太子也是神愉快,看樣子兩個人徹底和好了。
夕顏獻寶似地往我嘴里塞一塊菊仙餅,看到我抬起頭,卻凝住了笑臉,一只小手抹著我的眼睛,疑惑道:“你怎么哭了啊?爹爹?”
我勉強笑了笑:“沙子迷了爹的眼睛,走,咱們回去吧。”
馬車廂里,兩個孩子熟睡了,齊放憂慮地看著我:“主子,怎么了?”
我沒有焦矩地望著前方,喃喃地道:“小放,幫我去查查,瓜州可有西域的商極子,紅發(fā)酒瞳,帶著家眷,我想見見。”
齊放一驚:“可是四公子,怎么可能?”
我慘然一笑:“怎么可能,我看到了。”
齊放看看我,緩聲道:“許是主子看錯了。”
我搖搖頭,對他慘然笑道:“小放,有些人,你一生也不會看錯的。”
我的手下效率非同一般,只一個上午,所于瓜州經(jīng)商的西域商人的信息到了我手中,共有四個紅發(fā)商人,其中有個名叫撒魯爾的,帶著夫人和七名隨侍來的,住在富大街一帶高級“別墅”群中,他那別苑旁邊不巧是我的另一處地產(chǎn),網(wǎng)同時送來消息,他們恰好在采購綢緞和茶葉,那可巧啊,這都是我的強項啊。
我頭一次感到身為有錢的福利,我立刻認寅安排一下會見地點,務(wù)必做到有條不紊。
我心里明白,如今的我和非玨就仿佛是兩條平行的軌道,永遠沒有交集,然而我卻沒有辦法做到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因為他是我這一世的初戀,是我這一世所剩下的最純潔好的回憶了。
我只是想再看他一眼,再聽一聽他對我說話的聲音,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聚仙樓里有我40%的股份,掌柜自然而然地安排了雅間,穿得光鮮亮麗,倜儻。
我一開始連連換了好幾套衣服,夕顏一會說我這件穿了像綠油幽螞蚱,一會又說那件紅紅的草霉。總之是撅著嘴老說不好,還說什么,娘娘才是上世最好看的人。
齊放提醒我:“可能以為主子您出去會相好的了。”
我又好氣又好笑,但也讓我第一次開始考慮:我和段月容這樣勞燕分飛對夕顏的將爛是不好?
我坐在聚仙樓里,表面上平靜地等著非玨,可是內(nèi)心卻滿是前塵往事,如同一個初戀少,感到時光忽爾過得快,忽爾過得慢。
內(nèi)心深處一方面希望非玨快快來,另一方面卻總覺得我的準備時間還是不夠充分。
可是那明可鑒人的樓梯上,沉沉腳步聲終是傳了上來,我站了起來,感到拿著玉骨扇的手心有些潮意,一顆心仿佛也要跳出嗓子外面了。
我努力掛起一絲笑意,迎接著出現(xiàn)在轉(zhuǎn)腳處的一頭泛著金光的紅發(fā)。
陽光下透過朱紅的葡萄結(jié)子紋的窗欞射進來,他的酒瞳折射著一湖剔透的光澤,卻沉淀著帝王的凝視,帶著一絲壓迫感向我傳來,絞著我的眼,令我有一絲透不過氣,心中不知為何也有些涼了起來。
他對我微微一笑,額頭輕點,我這才回過神來,恭敬地向他揖首:“在下君莫問,見過這位撒魯爾公子。”
“初來貴地,還請君老板,多多關(guān)照。”他的漢語還是像以前一樣流利,音域卻由少年時代的微尖變得更加醇厚,加上突厥人的口音,九五至尊的一絲庸懶,竟有著一絲華麗的低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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