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抻向那密瓜,外面傳來方老板的聲音:“青媚在嗎?”
青媚的眼睛無奈地一撇嘴:“真討厭,連吃片瓜都不安生。”
青媚扭著細腰走了出去,我小口咬著密瓜,爺爺卻坐在一邊喝著茶水,他慈和一笑:“青青覺得甜嗎?”
我笑著點點頭,卻見老人繼續同我閑聊著,說得無非也就是客棧里的客人的趣聞,可是那只干瘦的手卻沾著茶水如流水寫著:“密瓜中有解毒藥,今三更柴房。”
我立刻抬起頭,正要說話間,青媚卻閃了進來,我低下頭,卻見老人前面的桌面,早已是一片干整,青媚嘟著嘴:“累死人了,今晚還要我去算帳,他放著帳房先生不要,倒是盤上我了,作死了。”
老人呵呵樂著:“青媚,多去去好啊,那夫人是個票貨,不過老板倒是好人啊,咱們這樣的人能跟著他做小也不錯了。”
青媚的臉一紅,嘟嚷著:“爺爺干嗎不讓去做,倒讓的去做小,真偏心。”
我無聲而笑,靜靜聽著這兩人的一來一去,牙齒咬到一顆小藥丸,悄悄吞了下去。
晚,青媚如常地給我點上了一種安神,我也看似很快進入了夢鄉,可是到半時分,我卻猛然驚醒,微動手腳,果然混身又有了力氣,悄悄站了起來,施展輕功,往柴房閃去。
柴房里有細細的聲音傳來,一個好像是青媚,一個好像是方老板,沒有傳說中的歡享纏綿之聲,只聽到方老板冷冷說道:“你明明知道她身上有極重的迷癥,為何還要在雪芝丸里夾著。”
“屬下知錯了,當時屬下只是想滄州到甘州路途遙遠,一可解夫人舟車勞頓,二來一路上寇視之人甚多,亦免驚擾了夫人。”青媚的聲音冷冷道,“最主要的是夫人的眼線眾多,君氏好像已經發現夫人在回原家的路上了,那個齊仲書,身手十分了得,若是夫人同他里應外合,不但又要逃出我的手里,想必還要暴露了我們東營暗人的布署。”
“糊鬧,你可知,上家若知道了,你死罪難逃?”
青媚一笑,滿是輕蔑:“上家?鬼爺是說原三吧?”
她輕哼一聲:“鬼爺,聽說原家馬上要立世子了,您說誰會成為世子呢?”
另一個聲音沉默了一會,慢慢說道:“青媚,我們是暗人,只需關心上家要殺或要保的人既可,你怛心這些做什么?”
“鬼爺,原三熏心連青媚都看出來,他做不了大事,難道鬼爺和上家反倒炕出來了?”
那個鬼爺的聲音嘆了一口氣:“青媚,想得太多的暗人往往不會長命的。”
“鬼爺的教誨,青媚緊記著呢。”青媚也是青媚撒嬌地一笑:“鬼爺,前幾天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我們內堂,然后又不知不覺地出去了。”
“是啊,這件事我壓了下來,上家若是知道了,我們東營的暗人一科恐怕是全都要以死謝罪了。”
“是,鬼爺,那是我東營暗人近百年來最大的恥辱,不過青媚我找到了那個內鬼!”青媚咯咯笑了起來,“而且,鬼爺,我還將他化尸了。”
“好,青媚做得好?”
“爺爺,在那個暗人謝罪前,青媚在他身上用了明心錐!”
“哦!你喻心錐活活將他身上的皮肉都刮干凈了?”
“嗯!很凈有喻心錐了,也很凈有聽到那樣凄厲的慘叫聲了整整十二個時辰連綿不絕鬼爺,你真應該聽聽,當真妙不可啊!”青媚的聲音透著絲顫抖的興奮。
“哦!”那個方老板的聲音還是平靜無波,完全不似平時被老婆一可吼就雙腿發軟的管嚴,他簡單地哦了一聲:“那他告訴你他后面的主上是誰了嗎?”
“沒有,他可真是緊口得很。”
“真是可惜。”
“不過青媚把他剝皮去肉后,在他左邊第三根脅骨上看到有黑梅的印記。”
“難怪你要喻心錐了,原來你早就起了疑心。”
“鬼爺,我真禱有想到,原來西營的暗線終是進了我們東營。”
一陣沉默,方老板又道:“青媚,我說過,暗人還是不要知道得太多為好。”
“鬼爺,自從五年前,你將東營暗人交給青媚,青媚就沒有讓您和東營兄弟失望過,發誓一定要讓西營敗在東營手里,可是青媚萬萬沒有想到,頭一個出賣東營兄弟的竟是您。”
方老板輕笑了:“青媚,原家暗人的規矩你不是不知道,主上敗,暗人死,你也說過原三熏心,做不成大事,如果放西夫人回去,西營的上家就不會再給我們東營兄弟機會,到時原三失勢,我們東營的兄弟恐怕死得比那個內鬼還要慘。”
“鬼爺,誰說我要把西夫人放回去了呢?”
“那你打算如何呢?”
“原三若真有本事,自然會來救這個人,若是救不了,再獻給西營的上家,表忠心也不遲,不知鬼爺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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