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禮物?神啊,這位兄臺你不能先跟我打聲招呼嗎?
說起送我的東西,段月容再一次證明了,妖孽轉世的基因存在,這八年來送我的東西無一不是絕頂奇異的。
西雙版納最毒的毒蛇,除了沿歌這小子如獲至寶,整天笑迷迷地伺候它,基本上無人可以接近,包括我這個主人;送過一件天蠶衣,據說刀槍不如,結果還沒等我穿上,就引來一大堆武功高強的搶奪者,倒把我給暗傷了,在上躺了兩個月,然后是一只小白象娜娜,一開始挺可愛的,夕顏和希望小學的同學也喜歡它,可是小白象漸漸長大了,把我的后園全給糟蹋了,而且還是逮什么植物珍稀就吃什么,順便輕而易舉地踢斷了多處圍墻,跑到人家張員外家里去了,害得張員外獅子大開口向我勒索,同我打了近一年的司,結果把張之嚴也給驚動了,好在張之嚴看上了娜娜,我就把它轉送給張之嚴,最不能理解地是有一年他送了我一群會媚光四射的舞姬,我將信將疑了幾個月,還是摸不透他到底想什么,于是便放心地在一次重大的商業宴會上讓這些舞姬表演,然而他卻又化妝成朝珠夫人,突然出現,當著眾位businesspartner的面把這群舞姬罵得直哭墊帶雨,從此我的管嚴之名就此盛傳民間,讓君莫問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比較正常一點的也是我最喜歡的是他送我的一把很漂亮的銀弓,我練了三個月才拉開弓,后來我才知道,那是一對遢邏進貢的鴛鴦弓,我那一只是雄的,他那一只是雌的。
我都差點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他送我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的日子啊。
“沒摔著吧,”段月容笑迷迷地扶起我,摸摸藏獒的大腦袋:“他叫七夕森格,藏語里森格就是獅子的意思,你叫他七夕,他也明白的?!?
他引導著我的手扶上七夕的毛茸茸的身體,七夕轉動著金棕的眼珠,不停地謹慎地打量著我,我卻了撫摸七夕的感覺,掙開了段月容的手,一下一下的梳理七夕的毛發,癡迷道:“七夕你真漂亮?!?
七夕森格高傲而冰冷地看著我,身體有些緊繃,看段月容坐在旁邊柔賀看著我,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身體,段月容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
忽地身后傳來一陣皮鞭抽打的聲音,我聞聲過去,卻見幾個南詔兵正在對一個魁梧健壯的人用鞭型,我定晴一看,原來是昨那個波同。
我奇道:“他犯了什么錯?”
旁邊一個士兵看了一眼段月容,伏在地上,恭敬地說道:“妄議時政,軍罰處置,鞭撻至死?!?
我知道是段月容怪他透露了非玨的故事而遷怒于他,便對那個士兵說道:“今天是我的生辰,也是殿下的生辰,不宜見血,把這個人先押下去吧?!?
那個小兵的眼珠在我和身后的段月容身上轉來轉去,我看向段月容,他對我一擰眉毛正要發作,這有個士兵過來,附在他的耳邊面凝重地對他說了些什么,我隱約聽到什么洛果土司的兒,不高興什么的,卻見他的眉頭微皺,對著波同冷哼一聲,說道:“算這小子好狗運,拖下去吧?!?
然后匆匆向一個新氈房走去,那個小兵諾了一聲,眾人七手八腳地解了繩子,把血淋淋的波同拖了下去,我悄悄對蒙詔說道:“蒙詔,煩勞你給這波同派軍醫治療一下,成嗎?”
蒙詔對我微笑地點頭道:“娘娘宅心仁厚,能得娘娘在殿下身邊輔助,殿下大事可成矣?!?
這個蒙詔現在怎么越來越酸溜溜的,開口閉口就是娘娘什么的,俗!
叫七夕的藏獒非常訓練有素,不但聰明,而且很機敏,更忠誠,無論我到那里,它都跟著,然后我開始琢磨出段月容送我這大藏獒的本意來了,這回我無論到哪里,都得帶著它了,更逃不出段月容的手掌心了。
我打聽到段月容是去了洛果的氈房了,估計是去安慰人,然后下午就像沒事人似的到我的氈房來,腆著臉要他的生日禮物,我眼一瞧,果然這小子的脖子那里有個吻痕。
“洛果吐司家的兒這的禮物都有了,還在乎我的?”我懶洋洋地靠在七夕身上,藏獒不像普通犬類一樣會對你搖尾乞憐,問你討食,我同它陪養了半天感情,他也就是不那么警慎地看著我,總算讓我億他身上,真舒服。
沒想到段月容差點就要激動的叩謝上蒼了,他叩著我雙肩,激動道:“木槿,你終于學會吃我的醋了?”
我一腳踢開他:“做你的秋大夢吧,本對你的心情還是和八年前一樣,沒戲?!?
我以為他會討個無趣地沖出去,不想他笑嘻嘻地抓著我的腳不放,我鬧不過他,還是老規矩,慷慨大方地說道:“多瑪可有市?我陪你到市一游吧,若是看中了什么,我為你付帳,如何,朝珠娘子?!?
他欣然應允,看來攻下邏些后他的心情還真得是很好。
到了哺時,段月容又出去了一會,齊放回來陰陰地報說,段月容是去帶著那個卓朗朵姆到土司家里赴宴去了,我便輕松地用了些飯,就在我以為段月容要到卓朗朵囊里去過生日時,他又滿面風地回來了,如風一般擄我上馬,吆喝了一聲七夕,便直奔著名的多瑪晚的集市。
這個時代的多瑪是突厥,西庭和大理四國的邊境交界地,又是東西方通商的一個廣大交易地,各式各樣的人種走在大街上,為了行走方便,我還是一身漢族男裝,段月容也是一身藏族男式貴族裝扮,紫貂皮襖,勁間掛著密臘珠,手上帶著紅寶石戒指,腰跨銀刀,身背銀月弓,清瘦欣長的身形走在人群中甚是引人注目,七夕如雄獅一般在他身側,冷冷地看著四周,眾人一邊切切私語地贊嘆著,一邊不由自主地讓開了一條路。
玉輪軋露濕團光,鸞佩相逢桂陌。
七夕之,。銀闋珠宮光華四射,段月容緊緊抓著我的手在人群中穿梭,他的紫瞳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對我柔聲道:“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
我當時的反應是一哆嗦,地府黃泉的彼岸在眼前晃過,我不由自主地面露懼,段月容的臉不太好看,把我拖近了他,然后走向一個面具攤,他掂了一個昆侖奴面具,往我臉上比了一比,然后又帶在自己的臉上,只露出兩只紫眼珠子,面具后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有這么可怕嗎?”
我猛然間醒悟過來,他是指當年西安的七夕市,我不由自主地撲哧一笑,他從面具后面露出俊臉來,對我也是會心一笑,向我期近一步,低聲附在我耳邊:“那時你抓我的手好緊,把我的手都抓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