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他完全忘記了當年我是如何救他于水火之中,于是表示理解地并積極地配合著他驗證這一理論,捂著臉,頭一次沒有對段月容的暴怒還手!誰教我上一次的確欠他的!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了,更不要說還手了。
于是我的臉火辣辣地疼起來,耳廓也嗡嗡地作響,我聽不到段月容在說什么,只知道他對著我咬牙切齒,紫瞳陰狠,然后我的眼睛也模糊了起來.
當一個時代,“老婆”不但可以罰跪”老公”,還可以公然煽”老公”耳光的時候,往往代表了這個時代的進步和民主的進一步催生。
所以當時我忍了痛,想著好,你打了一巴掌解個氣也好,忍了。
沒想到剛抬頭他一揚手,又狠狠煽了我一巴掌.
我的牙關隱隱有了血腥味,不由咬牙暗恨段月容,你這個臭流氓,你難道不知道再好的人,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更何況打人不打臉的.
nnd,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再對不起你,姐也是有尊嚴的!
我的心中倏地冒起一股邪火,那理智便立時生生被只野狗叼走了,當他第三個巴掌過來的時候,我用盡力氣格開,然后集中我所有的力氣在腦袋上,一頭撞去,正中他的小肚子,估摸著可能還傷了一丁點他的命根子,反正他被我撞得打了一個趔趄,捂著胯部,暗哼一聲后退幾步,我便反身爬向門外,可是段月容那廝抓住我的腳踝給硬拖了回來,
我反身趁勢將他踢倒在地,撲上去抬手就是兩拳,這兩拳挺狠的,段月容那懸膽玉照鼻流了血了,紫瞳也暗了下來。
我對上他的眼神和流血的臉,心中一顫,腦中想起的便是暗宮里斷魂橋的那頭,他撕心裂肺的哭喊:你這沒有心的女人。便是這一瞬,不知為何第三拳便打得慢了力量也減了不少,更何況這妖孽的反應速度是如何之快,我的勝機轉眼化作浮云。
電光火石間,他如狡龍出水,一下子把我壓在身下,制住雙手,我狗急跳墻,一口咬上他抓我的玉手。他痛叫出聲,甩開我的下巴,怒喝道:“你個沒心的下流東西你還敢咬我你。”
他目光狠戾地看著我,一揚手就似又要抽我耳光,我趕緊抱頭貓了下腰,他見我害怕了,紫瞳掙扎地瞪了我一分鐘,終是忍了下來,改了方向隨手撤下腰間的玫紅蝴蝶宮絳就把我的雙手全給綁了起來,眼明手快地按住了我的雙腿,再一次成功地制服了我。
我和他二人眼對眼,鼻對鼻,俱是氣喘如牛,我的傷必竟沒有全好,只覺頭暈眼花,眼骨那里也隱隱地疼了起來。
我的眼神越過他的肩,看到我們一旁拔步床上坐塌上放著酬情。
”你以為就你會這手下三爛的!?”他喘著氣,用被我咬破的手擦了擦流血的鼻子,倨高臨下地看著我,一派鄙夷。
他的紫瞳深幽而冷酷,那是一種陌生而又熟悉不過的冷,那是他暴怒的特征,那是他要大嗣殺虐的前兆,我的汗毛一根一根豎起來,在我反應過來以前,他已經開始瘋狂地撕扯著我的衣服。
我咬牙,劇烈地撕扯中,我的前襟被撒開,那胸前的紫殤,還有撒魯爾用酬情在我身上劃的傷都猙獰地暴露在他的眼前,段月容停了下來,他的紫瞳開始收縮.
我雖然檢回條命來,那胸前卻仍是留著道道丑惡的褐色長疤,可能就連宋明磊的幽冥教陣營中也沒有較好的整容醫師,甚至想過,也或許他是故意留著想讓原非白看到,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第一個看到我這些傷疤的竟然是段月容。
此時已是周圍很靜,除了波濤之聲,我們倆對望一眼,我窘羞得倒抽一口氣,而他的紫瞳中閃著令我感到恐懼的憤怒,纖長的手指顫顫地撫向我的胸口:“這是誰干的?是撒魯爾那人魔還是幽冥教的敗類?”
我剛要啟口,他又著急地問出了第二個問題:“他們有沒有,把你怎么樣..,快說呀,”
他狠命搖著我的肩膀,簡直是要把我搖散架了一般,在我耳邊大吼地問了我n遍,似是我不回答,今天就要把我吼成個聾子,我掙脫不得,臉漲得通紅:“沒沒有,沒有。”
“當真沒有?”他的語氣明顯放緩。
“沒有。”我沒好氣地說道。
他忽地又粗里粗氣地高聲喝道:“連原非白也沒有?”
我瞪了他兩眼,心頭更是一團憋屈,粗魯地對他吼了兩個字“沒有”回去。我極其簡短地介紹了我倆分手后的遭遇,為了讓他不至于那么激動,對于宋明磊給我下的無憂散只是略略帶過,”我被宋明磊下了無憂散,這一年里大部分時間都瘋瘋傻傻的,也是一個極偶然的機會,這才脫身,得見天日。”
說到后來,連我自己都意氣沉沉。我放著余光偷偷看他,他還是緊崩著一張俊臉,紫瞳怒火滔天,哎!?還生我的氣哪。
他直起身來,拉起我便緊緊地圈住我,我大驚,須知這時的段月容別說是現在饑寒交迫的我了,就算是身體健康的我也不能阻止他做什么了!我使勁掙扎著騰出右手,眼看夠到了酬情,一下子滑開了縛手的宮絳,正想握住去逼段月容放了我,中途卻停了手,因為我發現他只是緊抱著我,他緊挨著我的身軀微微打著顫,喉中發出一種難聽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我回過神來,原來是他哭了。
哎!欠人情意,英雄氣短,我的胸中只覺得一種無奈的辛酸和柔軟,自已也莫名地哽咽起來,那手便輕輕放下酬情,只是取了一旁一盤松子糕的的一塊拿了來放在嘴中。
“你”,段月容回過神來,圓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紫瞳瞪著動著嘴巴拼命咀嚼的我,一會兒看到松開的雙手和酬情,有點吃驚。
我木然地拉緊衣裳,慢慢地把到嘴里的松子糕吐了出來,擦凈口水放了回去,順便替他老人家所謂的“龍爪”慢慢擦去我咬出來的血,又作忠順狀地跪了回去,無神地看著地面,那明亮的地板正印著我餓得發青的臉上兩邊各五道指印清晰可見,你個混蛋,下手還真重!
他終于放開了我,紫瞳有了一絲柔意,坐在地上有些發愣地平視著我:“你幾天沒吃飯了?”
我低著頭,弱弱地舉起兩指頭,卻偷眼對著那一小盤松子糕看了又看,以前是最看不上這不咸不淡的松子糕,唯有香甜軟糯的桂花方才入我的口,可現在這盤松子糕怎么看怎么水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