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嘩然,為了一個高級家教,竟然牽扯到了未來皇儲的問題,顯然連圣上也想不到,雖然他在朝堂上來嚴厲妄議皇儲之事,可最后考慮到重陽實在不是一塊讀書的料子,而非流的確比重陽天資高上百倍,又與劉彥璞非常投緣,最后皇上把劉老師判給了自家兒子,又另派了一位當世名儒蘇子瑜給重陽,表面上看錦繡勝利了,不想事情還沒有完結。
元昌元年六月十七,是劉彥璞最后一次教導重陽的日子,他像往常一樣往書香殿走去,打算和重陽道別,雖然重陽的智商不怎么高,總算也教了一年,孩子后來也算聽話,師徒二人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劉彥璞倒也十分不舍。
同小重陽揮淚而別時,劉彥璞還誠懇地說道:“世子以后在學問上有何疑問,盡管喚臣,必當解世子疑惑?!?
小重陽的小手拉著劉老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重陽不聰明,先生可以不喜歡我,但求先生不要走,重陽不喜歡新老師?!?
為了挽留老師,小重陽當著諸仆其母的面,破天荒地把一本三字經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流利背了出來,眾人皆驚,難得以冷艷聞名的安年公感動地淚流滿面,劉彥璞更是連連夸著重陽:“老夫明白了,世子聰慧過人,大智若愚啊?!鞭D而又涕泣不已:“只是皇命難違啊!”
在場諸人皆感傷落淚,最后劉彥璞還是垂淚走了,奇怪的就是那天以后沒有出現在非流的三省殿,兩天之后,宮人們發現他時,他已經在荒廢的添壽閣附近渾身僵硬,死不暝目,皇帝大驚,表示了高度重視,立馬派了位得力的辦案專家前去檢視,姓王名向榮,原是京城第517章的安年公主,盡管沒有任何人證,物證,或任何蛛絲馬跡顯示安年公主是兇手,可每個人還是相信:西營任何一個高級暗人可以把心疾促死的假像作得天衣無縫。
此案記入朝檔,成大塬朝十大懸案之一,史稱“太傅案”。
《金陀遺編》記載,皇貴妃惑上使彥璞教習漢中王,上準之,彥璞告別世子,泣曰:“世子若有疑,盡可喚臣?!?
世子垂淚道:“吾知不慧,但求勿走?!眱仁瘫O傳乃見一鬼影尾隨,推入無人處以極細金針狠刺心口,彥璞年衰體弱,當場痛亡。
這廂里,錦繡自然是氣勢洶洶地告御狀,安年公主謀害朝官,公然抗旨,禍亂朝綱云云,那廂里,安年公主脫簪披發,長跪崇元殿,向一直寵愛他的親父哭得凄凄慘慘:“父皇明鑒,若以兒臣手段,何在當日加害太傅,何將尸首留于皇宮,何至今日授人于柄分明皇貴妃垂涎皇儲之位,借機嫁禍,打擊吾兄吾夫,且皇貴妃本暗人出身,加害太傅易如反掌,求父皇為兒臣做主.。
一面是愛女和不幸的重陽,另一面是寵愛多年的皇貴妃和心愛的小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偉大英明正確的圣上也感到為難了一陣。然而就這么一小會的沉默,雙方人馬已神速地掀出對方陣營中官員欺壓百姓,貪臟枉法,中飽私囊的老底,錦繡為了泄憤,令內務府停止了所有給安年公主的俸祿和例賞,并暗中著人火燒安年公主生母孝恭皇后的祠堂,這下西營暗人為了替主子復仇,更是掀起市井勢力互相械斗,然后圍攻錦繡的手下官員,擾亂民生安定,百姓苦不堪,慢慢地又禍延前線,南嘉郡王為救愛妻,幾乎天天一封書信:求圣上明查,始作俑者乃錦皇貴妃,囂張跋扈,持子行兇,禍亂朝綱。
東賢王沖動之下,甚至擅自領兵改道前往麟州欲同奉德軍火拼,引起了新朝以來最激烈的朝堂之爭。
最后,震怒的圣上,在朝堂上認定了王捕頭的科學判斷,劉太傅年事已高,出事前日飲酒過度,又及與舊徒分別,傷心過度致心疾促死。
圣上一大把年紀,親自到前線訓斥了大兒子,收了他的虎符,剝奪了他的治兵權,讓梁州血戰中的功臣戰將,三品臨武將軍盧倫暫代其職,東賢王灰溜溜地跟著圣上回到朝堂,關在王府里認真閉門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