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無懼地接過小玉懷中銀罐子,正要放進那大黃金妝奩匣子,那個司馬鶴卻怪笑著飛過來,誰也沒有看清他是怎么動的,姽婳懷中的小銀罐子已經在他手上了。
他一下子擰開了小銀罐子,然后高舉著那塊邪惡的石頭對著燭火看了半天,又仰天怪笑了一陣,興奮道:“就是它,就是它,你們看,這塊鬼石頭上還寫著個鶴字呢,這是我當年劃的。”
他興奮地指著給我們看,結果大伙全都面色蒼白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好在他也不在意,只繼續說道:“啊!老夫想起來了,當初老夫拿這個同老妖打賭,說這便是書中所提及的邪王石,那時老夫手里還抱著阿遽呢,哎?后來呢???反正后來不知道怎么滴就弄丟了,”他開心地對原青山道:“今日總算又找到了,可以再同老妖辯一辯,也算功德圓滿。”
瑤姬訥訥道:“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鶴叔可真記妖叔的仇。”
“他忘記了,我可沒有忘記,。”司馬鶴冷哼一聲:“他為了塊破石頭,綁了我這么多年,我得逼他給我開鎖。”
瑤姬道:“這塊是惡石,近者染病而亡,看把晉王妃給折騰的,鶴叔還不快扔嘍。”
“不,我得讓司馬妖還我個清白,阿遽,你來..你,”他剛把邪王石放回去,似瞥見躲在角落里一直沉默的司馬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就來到他的面前:“咦?!阿遽,我記得你昨天還在我腰跟前,怎么一夜之間長這么高了。”
“這個,鶴叔.。”司馬遽正要開口。
“鶴叔,您好好想想,我都這么一大把年紀了,阿遽也長大啦,他可是現任宮主了。”瑤姬說道。
司馬鶴了悟地點了點頭,摸了摸腦袋“哦”了一聲,“對哦,阿瑤都長這么大了。”
他把銀盒放到那桌上的大黃金妝奩匣子,蓋緊后,又向我走了兩步,歪頭看了我幾眼,忽然指著司馬遽大叫:“哦!!!!我想起來了,是你小子當年偷偷從我懷里偷去,然后換了一塊普通的石頭,我追你上了紫川,那紫川之水好生厲害,我便什么也不記得了,所以我一直以為我認錯了,愿堵服輸,我便任那老妖頭給我帶上鎖枷然后就更記不得事情了,你你你,。”
我們所有人的目光轉到這個司馬遽身上,司馬遽帶著面具看不出表情來,混身卻緊張起來,保持著一種欲動手的樣子。
我們沒有人來得及開口,司馬鶴再次仰天怒吼,整個身形暴漲,四肢明顯拉長,直到撐破衣物,露出滿是斑駁疤痕的軀體,面具也碎烈開來,他的臉就像老樹根一般,五官擠在一起,扭曲變形,就像怪物一般,他伸出左手,本來粗短黑色指甲猛然化作血色長指,劃向司馬遽的脖勁,司馬遽向后一仰躲開,司馬鶴右手又如鬼手一般牢牢扼住他的脖頸,他陰森冷笑道:“豎子,你敢設計老夫入紫川,把我鎖起來這么多年,是不是你同老妖計劃好的?是不是你又將這邪王石放入這西洋鐘里要害這位夫人,然后又要再害我?”
這可能激起了瑤姬可怕的回憶,她厲聲尖叫起來,僅只一秒之間,她本能地沖向司馬鶴:“休傷我兒。”
司馬鶴一揮手,她的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被司馬鶴撞到地上,正摔倒在琉璃鐘尖利的琉璃渣上,她面具被撞飛了,美麗的臉龐毫無血色,口中狂吐鮮血,她對司馬遽艱難地伸出手來,淚流滿面,背后不斷涌出鮮紅的鮮血來,原青山怒吼一聲,再一次大力撲向司馬鶴,撞開了他。
原青山艱難地爬到瑤姬身邊,幫她止住鮮血,柔聲道:“阿瑤莫動,鶴叔不會傷害阿遽的,先治好你的傷要緊。”
司馬鶴也爬將起來,冷冷道:“阿瑤,你越來越像原家人了。”
“我告訴你,我要活活拔下這小子的皮,把他的肉一塊一塊割下來下酒喝,”司馬鶴乖戾地嘿嘿笑著,仿佛是地獄的惡鬼:“不過現下里先陪我到地下去找老妖報仇,我要一個一個殺。”
我忽然有點明白了,為什么原氏不輕易放這些司馬族人,人性本分善惡,而長年的幽閉生活已經完全扭曲了他們的個性,這樣的心靈變態之人,且個個武功非凡,驟然放到上面去,也許會釀成一場可怕的災難。
他再一次仰天大叫,散落在地的琉璃激射出來,齊放舉起桌幾擋住碎琉璃,奈何太多了,小玉昏了過去,眼看一塊碎片飛向珍珠,小玉推了一下珍珠,另一塊碎片向我飛來,小玉驚聲尖叫,一個身影快速地擋在我的跟前,擋住了這塊致命的琉璃。
司馬鶴趁機一把抓住了司馬遽,再次勒緊了他的脖子,陰森而乖戾道:“原氏中人,永遠是魔鬼的化身,我必將你碎尸萬段。”
司馬鶴拉著司馬遽消失了在房中,原青山在雀兒的幫助下,扶起瑤姬,三人轉瞬消失。
青媚和韋虎他們闖進來時,只有姽婳還撲在我身上,她的身后插著一塊玻璃,汩汩地流著血,我使勁力氣喚著她的名字,可是蒼白的小臉卻不復睜開眼睛,直到這一天,我們才知道,她是非白安排我身邊的保鏢,出身東營,而這是她第一個任務。
眾人驚魂未定地收拾著殘局,非常有默契地不去問發生了什么,作鳥獸散。
我記掛著重傷的姽婳,還有暗宮中人的命運,因為這一切都是為了救我,才放出這樣一個可怕的怪醫。
三天后的夜半,我從惡夢中驚醒,卻見床頭坐著一偉岸人影,嚇得正要叫人,那人卻低低道:“是我。”
我聽出來了,是司馬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