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娶的好媳婦!”柳老太太不罵柳三太太,只指著柳三老爺罵道,“你自己摸著良心想一想,自打她進了門,什么時候消停過。在我跟前,一般的面子情都沒有。攛掇了你往京外去,讓我們母子分離,為的是什么?說什么為了你的前程,若是在京,好好做你的官,怕也不比現在差!不過是要離我遠遠的,她自己自在,享清福罷了!”
“對我何曾有一點孝敬的心!你也是個不爭氣的,就任由她拿捏,大事小事,一概都由她說了算了。你的眼睛里還有我嗎,你們的眼睛里還能有誰!哪一天,氣死了我,你們也就清靜了,也不用躲著我,想法子惡心我!”
柳老太太越罵越傷心,她自來心疼的是柳三老爺,這一句句罵的何嘗是柳三老爺,罵的都是柳三太太。
柳三太太那邊這個時候也不說話了,只是摟著柳玉淮,娘兒兩個都在抹眼淚。
柳三老爺忙就在柳老太太跟前跪下,給柳老太太磕頭。
“娘,都是兒子不好,兒子不孝。你老想罵就罵,再不解氣,打兒子幾下。只求你老人家不要生氣,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兒子擔當不起的。”柳三老爺就向柳老太太央求道。
柳老太太心疼柳三老爺,又氣他偏袒柳三太太,柳三老爺這樣說,柳老太太哪里就舍得打他,因此也哭了。
“冤孽,都是我的冤孽。”
“母親,娘……”柳三老爺一聲接一聲地叫。
柳大老爺、柳大太太、柳二老爺、柳二太太等人都忙上前勸慰。
“你說你孝順我。若是你眼睛里還有我這個娘。我問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將四郎過繼給你二哥?”柳老太太被眾人勸了一會。就擦了眼淚,只盯著柳三老爺問道。卻是瞟也不瞟柳三太太一眼。
柳若姒在一邊瞧見,心中就想,這些日子,柳三太太在柳老太太跟前的百般討好,到此就算全被抵消光了。而以柳三太太那般潑辣和手段,卻一直不是柳大太太的對手,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柳大太太是把柳三太太的脾氣了解的十分透徹。論自制力,柳三太太差柳大太太太多了。柳大太太能掌管柳家家務這么多年,上上下下都擺的這樣平。是真的有些手段的。
柳老太太這邊又直接問到柳三老爺的頭上,就看柳三老爺怎么回答,母親和媳婦之間,柳三老爺再也無法兩全,只能選一邊。
柳三老爺的額頭就見了汗。
“娘、娘……”柳三老爺只喊柳老太太娘,別的話卻像是被含在了嘴里,說不出來了。
“你……你……”柳老太太氣的差點翻了白眼。如果說媳婦們嫉妒,容不得男人們納小,是柳老太太極為厭惡的。那么最讓柳老太太深惡痛絕的,卻是兒子們耳朵根子軟,怕老婆。
柳三老爺的這種表現,在柳老太太的眼睛里。確定無疑就是柳三老爺被柳三太太轄制了,怕柳三太太的表現。
眾人看著柳老太太臉色更變,都知道要不好。
柳三老爺就朝柳三太太看了一眼。柳三太太這個時候也有些嚇著了,但是瞧見柳三老爺看過來的目光。卻是絲毫沒有閃躲。柳三太太再次摟緊了柳玉淮,眼睛定定地看著柳三老爺。
柳三太太這是告訴柳三老爺。她絕不會舍出自己的兒子的。
柳三老爺深知柳三太太的性情,此刻真是無可如何了,只得抬眼向柳二老爺求助。
“老太太且不要著急,”柳二老爺暗自嘆氣,忙對柳老太太道,“這件事容我再和三弟商量商量,定會給老太太一個滿意的回復。三弟他們,心里也是孝順老太太的,只是還有些小事。……子嗣大事,略緩一緩,也是好事。”
“是啊老太太,”柳二太太也道,“三太太脾氣是直了些,急了些,怕是有些小誤會,等媳婦再去和她說說。”
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這么一勸,卻是將柳老太太的怒火引了大半在身上。
“你們不急,難道就只有我急!白為你們操了半世的心了!”柳老太太就道。
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也忙都跪下了。
“老太太,”柳若姒忙就上前去,一面幫柳老太太順氣,一面勸解,“老太太就容一些工夫,也確實不在這一時半刻的。我父親說了,今年必定辦成了這件事,讓老太太安心。”
眾人的勸說,柳老太太都沒有聽進去,唯有柳若姒的這句話,吸引了柳老太太的注意力。
“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