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姒和榮成翰一路無話,回到云水居,榮成翰立刻叫了心腹的管事過來,如此這般吩咐了。一會工夫,這管事回來,低聲向榮成翰回稟。正如勞氏所說,今天自打柳若姒和榮成翰離開王府之后,蘇晴暖就一直沒有消停。
蘇晴暖到底跟蘇氏說了些什么,并沒有人知道。因為當時蘇氏在蘇晴暖的示意下,將身邊伺候的人一個不留全都打發了出去,其中就包括蘇氏平時最信任的兩個老嬤嬤,也就是王嬤嬤和邢嬤嬤。
也正如勞氏所說,在蘇晴暖不知怎樣勸慰了蘇氏半天之后,蘇氏的心情不僅沒有緩和,反而更加沉郁了。蘇氏并沒有發脾氣,也沒有打發人去叫榮成翰和柳若姒,但是熟悉蘇氏的人卻都看的出來,蘇氏是做出了某個決定。
“今天……我該早點兒回來的。”將人打發出去,柳若姒想了想,就對榮成翰道。
“并不怪你。”榮成翰道。就算是這次回門,兩人在柳家待的久了一些,但是有柳二老爺和他的師生關系,有這份香火情在,也是情有可原。而且,他還打發人回來向蘇氏說明過是他的意思。以榮成翰對蘇氏的了解,蘇氏對此或許會不太高興,但是還完全不到因此就遷怒柳若姒,要整治柳若姒的程度。
但是,蘇氏卻又是一個耳朵根子比較軟的人,她還尤其聽得進去蘇晴暖的話。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阿姒,你并沒有做錯什么。”榮成翰道,但是他同時也非常清楚,不是柳若姒沒做錯什么,就沒人來挑剔柳若姒、找柳若姒的麻煩。
“那我該怎么辦?”柳若姒問榮成翰。柳若姒并不是心中沒有主張,但是她想先聽聽榮成翰怎么說。如果榮成翰能出面搞定的事情,她更加樂得輕松是不是!
“哦……”榮成翰起身。來回踱了兩步,“明天我和父王一起上朝,我會跟父王說說。”
“然后那……”柳若姒眨著眼睛看榮成翰,蘇氏那邊要她怎樣去應對那。榮成翰不在家,她只能一個人去面對蘇氏。
“母妃那里,要不,阿姒,你干脆就裝病吧。”榮成翰又想了想,干脆地說道。
“裝病?”柳若姒心中一動。
“對。”榮成翰似乎胸有成竹,“母妃不是霸道、不講理的人。你若病了。她只有對你優撫的,不會再來為難你。”世子妃那里,就是現成的好例子。蘇氏的賢名廣為人知,其中就多賴她對待世子妃的優容,還有對庶子和庶子媳婦的寵愛和重用。說起來柳若姒是蘇氏嫡親的兒媳婦,但是蘇氏那樣賢惠,必定不會因此就會對柳若姒偏心疼愛。相反,蘇氏還會對柳若姒比世子妃和勞氏更加嚴格。
這一點榮成翰早就看明白了,而柳若姒也無需別人來提醒。見禮那一天她也看明白了。
但是,不管怎樣。蘇氏都是個賢惠的人,她不會為難生病的媳婦。哪怕這個媳婦就是柳若姒。
柳若姒何嘗沒有想到這一點,因此聽榮成翰鄭重其事地提出來。她一時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么?”榮成翰被柳若姒這一笑,就有些糊涂。
“侯爺好計!”柳若姒收住笑容,對榮成翰豎起大拇指。
“你取笑我?”榮成翰盯著柳若姒。似乎有些生氣。
但是柳若姒偏一點兒都不怕他。
“不是取笑,是真心佩服。”柳若姒就道。要說了解蘇氏,知道怎么應對蘇氏。自然是榮成翰。裝病這一招,也正是柳若姒想出來的絕招。不過,她并沒有打算一開始就裝病,總是要去蘇氏面前走一遭,看蘇氏究竟要拿她怎么樣,同時也試探試探,蘇晴暖到底跟蘇氏說了些什么。
“夫君如此錦囊妙計,自當好生珍藏,以備不時之需。”柳若姒笑著對榮成翰道。
柳若姒這樣說,榮成翰也就明白了她的心意,同時榮成翰也看出來了,柳若姒并不慌張,也沒有畏懼。這是一個需要他保護的女人沒錯,但卻絕不是一個羸弱的不堪一擊無用女子。
狡獪而強悍,或許其他男人會避之唯恐不及,但榮成翰卻偏偏喜歡。
一夜無話,第二天,柳若姒送了榮成翰出門,就要往春暉堂給蘇氏請安。不過,看了看時辰,柳若姒并沒有急著出門,而是先打發小丫頭出去打探。
小丫頭很快回來,告訴柳若姒,蘇氏已經起來了,勞氏那邊也已經收拾停當,正要出門去春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