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姒并不常親手做針線,但是每做一件,必定都精美無比。比如給榮成翰的這個香囊,顯然是用了工夫的。而讓榮成翰高興和得意的,還是香囊上所繡的圖案鴛鴦戲水,色彩鮮亮、栩栩如生。柳若姒倒并不是第一次給榮成翰親手做針線,但卻是第一次繡這樣的圖案。這在榮成翰來說,可是意義重大。
榮成翰的嘴角翹起,眼角眉梢帶了些許的得意。即便是滿臉的絡腮胡須,此刻柳若姒也輕易地在榮成翰的臉上讀到了四個字:春風得意。
榮成翰將香囊放在手里看了半晌,才珍重地貼身戴了。再次看向柳若姒,榮成翰的眼睛里就多了不少微妙的內容。
“不就是個香囊而已?!绷翩Ρ粯s成翰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喃喃自語。
做這個香囊的時候,柳若姒就是為榮成翰做的。但是當初想好要繡的圖案卻是別的,只是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繡了這副圖案出來。香囊是早就繡好了的,只是看著這圖案,柳若姒就有些猶豫,是否應該另送榮成翰件別的東西。今天,從勞氏那里聽到的消息,讓柳若姒最終決定還是將香囊拿了出來。
她知道榮成翰會喜歡,但還是有些沒想到,榮成翰會高興成這樣。
“我有事要和你商量。”柳若姒就對榮成翰道。
“什么事?”榮成翰問,看他的臉色和語氣,此刻無論柳若姒要求什么,只怕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柳若姒正要開口,常嬤嬤就進來向柳若姒稟報。
“貞定侯府小侯爺和少夫人來了?!?
“誰?”柳若姒微微挑眉。
常嬤嬤就忙又重復了一遍。柳若姒這次聽得清楚,不由得微微皺眉,韓青和柳若娟,絕不在她歡迎的客人名單之中。柳若娟成親之后。就很少外出。但是柳若姒與她畢竟是堂姐妹,也曾經見過兩次面。柳若娟對柳若姒的態度很親熱,并表達了想要與柳若姒交好,邀請柳若姒去貞定侯府做客,并希望能來王府做客的心思。
柳若姒的反應自然很冷淡。她不喜柳若娟的為人,并不想和柳若娟有什么來往。至于長公主和韓青,就更是敬謝不敏了。
誰想到,柳若娟和韓青就這樣自己上門來了!
畢竟她與柳若娟都是柳家的女兒,貞定侯府與王府一個是皇親,一個是宗室。算起來還是親戚。柳若娟和韓青來了,柳若姒卻不好就將人攆出去。
柳若姒皺著眉,一時就沒說話。
“韓青來了,我去前面書房見他?!睒s成翰就說道。
“說起來,你與韓青應該自小就認識了。你與他交情怎樣?”柳若姒就問榮成翰。
“自小是認識的,但并不相熟,也談不上交情?!睒s成翰就告訴柳若姒,“要說談得來,咱們府里也就是二哥和他還能說上幾句。不過。二哥比韓青年長許多,在外面偶然能碰到一處。”
榮成翰沒有說的很詳細,但是柳若姒也聽的足夠明白了。韓青是紈绔,與榮成翰兄弟幾個都沒什么交情。而且永靖王爺是第一等瞧不上紈绔子弟的,因此除非有事,韓青是從不往王府中來的。
“你和他又說不到一處。”柳若姒就對榮成翰道。
“我去前面打發了他就是?!睒s成翰道,“也免得他跟進來。礙眼的很。你現在總不好再打破他的頭!”
“那就換做你來。”柳若姒聽榮成翰說起這件事,臉上竟帶著一絲戲謔,干脆就笑著道。
“未嘗不可。”榮成翰倒是十分正色的答道。一面就起身往前面去。
“我開玩笑的,不要輕易打人。”柳若姒沖著榮成翰的背影道。
“我有分寸?!睒s成翰答應了一聲邁步出門而去。
柳若姒見榮成翰走了,一面就打發人出去迎柳若娟。她一面就坐到梳妝鏡前,方才與榮成翰說笑,似乎鬢角有些松動,就叫了常嬤嬤上前來幫著整理。
“夫人,可要小心二姑娘?!关堊舆M宅,無事不來。”常嬤嬤就低聲提醒柳若姒。
“嬤嬤這句俗語說的好。”柳若姒點頭,對于柳若娟她當然有戒心。“嬤嬤說,大姐姐和二姐姐她們兩個比較起來……”
“大姑娘多是霸道,還大都是明面上的。要說到狠辣,她們也難分出高低來。但是要說忍性,豁得出去,還得是二姑娘。”常嬤嬤就道,外之意,柳若娟要更加難纏些,也更需要加意提防。
柳若姒又向常嬤嬤吩咐了兩句,她并沒有到二門去接柳若娟,只是聽著人報說柳若娟到了云水居的門口,柳若姒才帶著人接出來。比起上次在大相國寺,柳若娟這次的打扮又華貴了幾分。
柳若姒看見柳若娟,微微地挑了挑眉。柳若娟并不是一個人,蘇晴暖正和柳若娟對面站著,兩個人面上都帶了笑,不知道說什么正說的十分投契。柳若姒看見了柳若娟,柳若娟也扭過臉來看見了柳若姒。柳若娟遠遠地就滿臉堆笑,隨即拋下蘇晴暖,到了跟前就來抓柳若姒的手,嘴里連叫著三妹妹。如果以前并不認識她們的人,看到這個情景,都會認為她們感情極好,姐妹情深。
因為蘇晴暖就在旁邊,柳若姒的動作就慢了半拍,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柳若娟抓住。柳若娟的手冰涼、而且瘦如雞爪,但卻十分有力。柳若姒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柳若娟這樣夸張親熱的態度讓她不舒服,柳若娟的手也讓她不舒服。
柳若姒一邊不動聲色地甩開了柳若娟的手,一面就向里面讓柳若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