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原本期待的小臉,頓時跟打翻的的調色盤一樣,難看的緊,只是眼眶卻通紅一片,“秋秋,你可是不喜歡姐姐了?”
秋秋睜大眼睛,瞪的溜圓,一臉疑惑,“杏子姐,你為什么這么說?”
“你以前不是最羨慕我被賴神婆夸是有大福氣的人!”
“那是我小,不懂事!”秋秋小臉被熱的紅撲撲的,一雙眼睛也亮晶晶的,“杏子姐,我不懂事,你比我大,應該是比我懂事的呀!怎么會這么蠢的信了賴神婆的話?”
這么蠢!!!
林杏的牙都要咬崩了,她鐵青著臉,直截了當,“秋秋,姐姐就喜歡你手上玉佩,你能不能和我換一換?”
秋秋緊了緊手里的玉佩,一臉警惕,“不換!別想打我玉佩的注意!”說完,她就把玉佩給揣到了兜里面,藏的緊緊的,一副生怕林杏上來搶的模樣。
她雖然不知道林杏為什么要她的玉佩,但是經歷生死以后,秋秋比誰都知道這個玉佩的特別了。
只是想到這里,秋秋蹙著眉頭,她是因為死過一次,親眼見證了玉佩的特別,那么林杏呢?她是怎么知道這個玉佩特別的?這點才是讓秋秋更加疑惑的地方。
若不是她的這副身體內里換了個芯子,指不定今天這玉佩就要被林杏給誆騙了去,在她接收的記憶里面,原主可是和林杏關系很好的。
當然,是她和林杏好,而不是林杏和她好,這里面的關系可就復雜了。
林杏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心急。
她揚起了嘴角,溫和的說道,“既然妹妹不愿意換,那就等哪一天你膩了,在來找我!”
秋秋面上嗯嗯的應承著,只是心里卻在想,玉佩一定要保管好,不能被她這個表姐給誆騙了去。
應付了林杏,秋秋抬手揉了揉眉心,許是曬的太久了,她都有些站不穩了,“杏子姐,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頓了頓,特意點明了,“杏子姐最孝順了,給大姨夫送水可需要你了!”
她這話一說,林杏的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
秋秋家里哥哥多,都疼著她,這種大熱的天氣,是舍不得她出來給在秋收的親人送水的,但是林杏不一樣,她是林家的長女,下面還有一個妹妹和弟弟。
基本家里面的所有家務活,都是她來干的,所以炎炎酷暑天氣,送水也只有她來。
本來秋秋這種天氣是不用來的,但是林杏在秋秋面前哭訴了一番,她自給兒去麥田有些怕。
秋秋這傻姑娘,就顛顛的陪著林杏一塊過來了,而且還聽了林杏的囑咐,特意把藏在小私庫里面的玉佩給帶了出來。
這種物件,平時是沒人敢拿出來的,一般也都私底下偷偷的拿出來瞧上一瞧。
可是今兒的,卻被秋秋給單獨帶了出來,秋秋不敢想,若是被別人看到了去,會是個什么后果。
她揣著玉佩,并沒有急著走,反而去了前面麥秸垛,對著站的高高的葉建國喊了一聲,“爸,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在秋秋接收的記憶里面,葉建國是把這個閨女疼到了骨子里面的,她既然來了,就不可能不打招呼起來就走。
葉建國個子生的高高大大,模樣頗為周正,穿著一件光膀子的汗衫,也不喊口號了,輕輕松松的從麥秸垛上跳了下來。
把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爛的絲絲縷縷的汗巾撐了起來,勉強遮住了秋秋頭頂上的一小部分太陽,“你這孩子,讓你中午不要出來,不聽話,這會不舒服吧?快些回去,你媽晌午兒煮了綠豆湯,放在井里面冰鎮著,回去喝一碗涼快涼快!”
臨了,還不忘用著爛的絲絲縷縷的汗巾給秋秋擦了擦臉蛋上的汗意。
葉建國的脾氣可不好,整個紅旗生產大隊都知道,建國是個暴脾氣,揍人起來,那是毫不手軟的。
唯獨在閨女面前,這個鋼鐵一樣的硬漢,每次說話的時候,都不自覺的壓低了語氣,帶著幾分溫柔。
葉秋秋甜甜的笑了笑,扯過了汗巾,墊起腳尖,給葉建國擦了擦頭上的汗,軟聲,“我曉得,那您也早些收工會去,我們在家等您!”
這種地里面的農忙的活,秋秋也幫不上忙,當然葉建國要早些回去,也不太可能,今天是秋收搶收的第一天,自然是要緊趕著點的。
只是中午這會來搶收的,都是生產隊力氣大,干活好手的漢子,基本到了下午的時候,隊里面的婦人們才會出來。
葉建國本就忙的心浮氣躁的,自家閨女甜甜的笑著給他擦汗,他渾身的疲憊都散了去,他笑聲傳出了好遠,“等秋收結束了,爸給你做白面饃饃!”
現在家家戶戶的糧食都見了底,別說細糧了,就是粗糧也沒多少了。
就等著這秋糧接著了,家里才會有糧食吃,葉家也是一樣的,不過那細糧確實少的不得了。
最好的細糧,是拿著家里的收好的麥子去縣城,跟那供銷社的人換富強粉。
只是那十多斤麥子,卻換不到三五斤的富強粉,實在是細糧金貴的不像話,沒有哪家哪戶愿意把半個月的口糧,換成兩天的飯食。
葉家,也就秋秋打小到大吃的細糧是最多的。
秋秋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脆生生的應了個好,等她都準備轉身離開了,頭上稍微一重,眼前多了一片陰影出來,原來是頭頂上被戴一個破草帽。
葉建國這種糙漢子,自然不會帶草帽,他覺得帶個草帽干活不利索,就直接把他兄弟戴在頭上的破草帽給搶了過來,順手戴在了秋秋頭上,多少也能遮點太陽。
秋秋回頭,就看著她爸梗著脖子跟愛國叔辯駁,“你那老樹皮一樣臉,能跟我閨女那嫩豆腐一樣的臉比嗎?”
秋秋壓低了帽檐,抿著嘴笑了笑,心里暖和的不像話!
林杏就站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覺得刺眼的緊,她急忙提著水壺給她爸送過去了水。
只是她爸卻罵罵咧咧的,“你個死丫頭,這么晚才過來,是要渴死你老子啊!”
林杏沒站穩,冷不丁被推的一趔趄,身后又是個田埂,腳下一空,她當即就倒在了灰撲撲的土窩里面,身上穿的嶄新的布拉吉白裙子頓時染上了一層泥。
林杏低頭一看,氣不打一處來,“爸,這是我的新裙子!”
竟然被這泥給弄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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