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幾天,依然是每天一個小時泡藥水,每天華國手都會調整藥方,而傅鳳城的臉色卻一天比一天更難看。
冷颯懷疑華國手是不是打算整死傅鳳城,再這么搞下去傅鳳城還能撐到做手術的那一天嗎?
不過傅鳳城雖然痛得有兩次幾乎昏了過去,但始終沒有如華老希望的痛得哭天搶地。除了極其難以忍受的時候發出幾聲悶哼,他幾乎全程都是沉默的。
終于到了最后一天,泡完了藥回到房間里連冷颯都忍不住松了口氣。
她早就明白華老為什么一定要讓她來陪著傅鳳城順便放藥了,就這個慘痛程度再加上傅大少越來越肅殺的氣息,尋常不熟悉的人估計沒有幾個還敢繼續把藥材往水里丟。
“今天最后一次結束了,你感覺怎么樣?”
傅鳳城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整個人竟然透露出一種弱小可憐地模樣。冷颯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側過臉去不再看他。
傅鳳城微微點頭道:“還好。”
“你的臉色可不是這么說的。”冷颯伸手摸摸他的臉頰,入手微涼。
傅鳳城伸手握住她貼在自己臉上的手,他指尖也有些泛白,掌心還有幾個觸目驚心的血印。
傅鳳城的聲音有些沙啞無力,“真的沒事,我覺得…右腿感覺好像好了很多。”
傅鳳城是兩條腿都有傷,只是右腿的傷可以治愈也可以站立,但時不時還是會隱隱作痛跟沒受傷之前也完全不能比了。但是這幾天下來,他隱約感覺到右腿真的好了很多。如果再多泡幾次,是不是會完全好起來?
冷颯道:“那就好,也算這些苦沒有白受了。你先睡一會兒,我讓廚房給你做點粥,你想吃什么?”
傅鳳城拉著她道,“不想吃。”
“那不行,你這兩天胃口都不太好。”冷颯道,這幾天越往后傅鳳城吃得越少。
冷颯懷疑是被劇烈的疼痛折磨得沒有胃口了。畢竟如果讓她知道她每天要承受一個小時那樣的痛楚,她也沒心情吃飯了。
傅鳳城拉著她的手不肯放松,“讓別人去,你陪我躺會兒。”
冷颯看著他半閉著眼睛虛弱地模樣還是點了點頭,揚聲叫袁映進來去廚房傳話,然后才在傅鳳城身邊躺了下來,“這樣可以了吧?”
“嗯。”傅鳳城點點頭,將人往懷里帶了帶才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袁映下了樓就看到傅督軍正和華老坐在花廳里說話,見袁映下來兩人立刻都停下來齊齊看向她。
“督軍,華老。”袁映恭敬地道。
華老道:“最后一次泡完了?”
袁映點頭道:“是,大少已經休息了,少夫人吩咐我讓廚房做一些好消化的食物,等大少醒來好用。”
華老有些失望,“那小子沒有痛得哇哇慘叫?”最后一次下的藥也是最猛烈的,華老不相信有人能硬生生一不發地挺過來。
袁映眨了下眼睛,有些疑惑地道,“沒有啊,那個很痛嗎?大少看起來…像是有點累,沒什么特別的啊。”
這不可能!
自己開的藥是什么效果沒人比華國手更清楚了,這兩天都沒聽到預期中的鬼哭狼嚎讓華國手有些懷疑自己開得藥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最后再三檢查華國手還覺得他的藥當然不會有問題,那就是傅鳳城這個人有問題了。
這么能忍…算了,老夫不跟晚輩一般見識。
傅督軍對袁映揮揮手道,“去吧。”
袁映立刻點頭告退了,傅督軍看著華國手有些不安地道,“華老,明天就要手術了,這個…您有幾分把握?”
華老看了他一眼,道:“督軍這是不放心?”
傅督軍連忙搖頭,但一時又不知道說什么倒是難得的有些不知所措。
華老嘆了口氣,道:“可憐天下父母心,我懂的。傅大少身體不錯,這幾天的效果也不錯。你放心…只要手術順利,就算不能百分之百恢復,恢復個八成總是沒問題的。”
傅督軍聞也松了口,這半年來每個醫生都跟他說沒辦法,以至于他自己心里其實也已經有些絕望了。
因此即便是面對華國手他也沒有抱著能夠恢復得跟從前一般無二的想法。能恢復八成差不多就是可以正常行走了,就算不能再上戰場,傅督軍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