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的風景不停的向后移動,呼嘯的風聲灌入口中,嗆得洪泰又咳出血沫,雙臂無力的搖擺,就這樣被人提著一路縱掠,最后來到一處怪石嶙峋的隱秘之地,杳無人煙,連只飛蟲都見不到。
噗通,洪泰沉重的身軀被黑衣人一把甩到地上,掙扎著坐了起來,看了眼面前的兩人。
黑衣面罩摘下,是一個陌生的臉孔,三十來歲的年紀,留著短短的胡須,一雙眼睛帶著溫和,唇角微笑,看起來是個和藹可親的人。
另一人稍微年長些,不過也不超過四十,長相普通,沒有特色,只有眼睛跟針一樣,對視一眼被刺的生疼。
洪泰不自覺的別過頭,心亂如麻,他從未見過這兩人,不知他們到底是何來歷,什么時候潛入他的身邊,又為什么來救他?
“洪泰,看來過了這么長時間,你已經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驚濤掌又是從何而來,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溫和的男人這一句話,使得本來因為重傷而臉色蒼白的洪泰變得更加虛弱,仿佛身體被掏空一般。
“你們是冰魔一脈的人?需要我做什么?”
洪泰眼皮耷拉,將披著的紫袍解開,甩到地上,手指在身體幾處要穴連點,緩解傷勢,項央的降龍掌太過霸道,要是再不自救,恐怕會留下難以痊愈的隱患。
冰魔一脈,魔門三十六脈之一,勢力綿延各大州郡,他就是其中之一,不,確切的說,他只是冰魔一脈的一枚棋子,還算不上真正的魔門中人,像他這樣的人,天下不知有多少。
面前的這兩個人看起來很厲害,甚至能從項央手上救下自己,但是很大程度上身份與他并無不同,因為在他們兩個身上,洪泰沒有感受到那種沁入骨髓的寒意。
“看來過去這么久,你并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很好。
這次的事情是魔使吩咐下來的,跟南鄉的閔家、莊家有關。你可知道這兩家的來歷?”
溫和中年收斂笑意,表情嚴肅,臉孔繃緊說道,這件事關系甚大,一個不好,就會引發魔門內部沖突,這是臨行前魔使老交代他的。
“來歷?閔家莊家在南鄉盤亙數百年,可能在大周之前就存在了,能有什么來歷?難不成他們兩家也是魔門一脈?”
洪泰收斂真氣,體內的傷勢緩和不少,從地上站起緩緩說道,同時和面前的這兩個人保持一個距離。
雖然都是魔門的棋子,但并不代表就是一伙人,魔門本身就是矛盾重重,何況他對這兩個人根本一無所知,自然越小心越好,哪怕只是多余的擔心。
對于魔門,洪泰了解的也并不多,只是當年他在河東府初出茅廬,闖出些薄名時,被人找上門,學得一門強大的驚濤掌,成為了冰魔一脈的外部弟子。
這是等價的交換,變強的機會就在眼前,他不可能放棄,因為他太清楚一個草根想要逆襲的難度。
好在大周鼎盛,曾經的神捕門也是風光無限,將魔門壓制,絲毫不敢動彈,這么多年冰魔一脈的人也再沒找過他,一直相安無事到如今。
不過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冰魔一脈用得到他,自然會來尋他,就如今日的這兩人。
而洪泰對于冰魔一脈也并無多少惡感,多年前一次來找自己,學了驚濤掌,這次來找自己,又救了自己一命,說起來他還從未給這冰魔一脈做過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