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南鄉(xiāng)中人如何的悲憤與敵視,項央緩步走向南鄉(xiāng)入口,有兩個年輕氣盛,不忿項央的要出手,卻被身旁的長輩死死攥住,動彈不得。
兩族族長死去,被視為南鄉(xiāng)希望,承載著兩族無盡期盼的閔恒沙也被項央殺掉,剩余南鄉(xiāng)之人如果執(zhí)意與項央為敵,只有一個死字。
何況剛剛莊巍臨死之前尚且以白發(fā)蒼蒼之態(tài)向著項央求情認錯,如果辜負了他這樣的犧牲,真是百死莫贖。
二十多人除了死掉的還有被打暈的,剩下十八個,散在兩側(cè),留出中央位置任由項央走過,不過每個人心里都極為不甘,也憋著一股氣,這個恥辱,早晚有一天要洗刷。
南鄉(xiāng)之內(nèi),此時也是風(fēng)聲鶴唳,男女老少紛紛走出家門,敵視的看著項央從自家門前走過,這些人多是體壯或者粗略通曉屠牲刀法的普通人,更無法對項央造成什么危險。
沿著閔翎曾經(jīng)帶他來的路線走過,越發(fā)靠近死林石潭,一個與他心意相通的呼喚越發(fā)強烈,甚至有種急不可待的感覺,是卻邪。
空幽冷寂的枯林依然死木叢饒,一個人走進死林,腳下踩著不知混著多少人血肉骨骼的斷枝殘葉,項央最終還是來到了石潭之前。
此時尚且是白日,烈陽當(dāng)空,正氣恢宏,然而石潭之中仿佛割裂現(xiàn)實,從一個空間邁入另一個空間。
精神感知中,沒有光,沒有希望,只有流如水的黑暗在起伏,還有累積在這一方空間數(shù)百年不散的兇煞之氣。
與碧空陽剛正氣不同,卻邪是一柄實實在在的邪刀,魔刀,靈性逼人,材質(zhì)頂尖,更是證道強者日夜刀意侵染,并斬殺蒼生,以血肉骨骸鑄就,常人用之不詳,有刀為人役的兇險。
就在項央踏入石潭三丈之內(nèi),刀靈有感,面前石潭轟然爆碎,碎石迸濺,襲到項央身前被一道無形罡氣震成粉碎。
一柄閃瞎人狗眼的雪亮大刀沖天而起,刀氣凝如一條滅盡蒼生的黑龍,席卷九天,震裂大地。
原本是晴空當(dāng)照,然而卻邪出世,天邊隱隱有雷霆乍現(xiàn),烏云匯聚,呼嘯的狂風(fēng)帶動落葉盤旋,項央金發(fā)隨風(fēng)而舞,冰蟾衣獵獵作響,大袖飄擺。
項央一身精神龜縮于體內(nèi),難以外放半分,體外空間更是有許多無形有質(zhì)的力量在擠壓,那是氣,存于天地,無所不在,又幻化萬千的氣。
卻邪苦困石潭三百多年,期間南鄉(xiāng)閔莊兩族世代有高手想要將其收服,基本遭遇不測,所以此刀兇威不減反增,對比碧空神刀,無論是神刀之利還是神刀之靈,都是遠超。
項央見到此刀真身,也是了然明悟,原來當(dāng)年他所見的不是真的卻邪,而是刀中真元神靈幻化,就如同風(fēng)云中絕世好劍初成之時,也是劍中真元靈性為最。
要知道那時他已經(jīng)開始修行精神武道,對比一般武者敏銳何止十倍,居然也未曾分辨虛實真假,刀靈的強大可見一斑。
就在項央仰頭觀望空中盤旋舞動的卻邪時,大刀呼嘯而下,刀氣排空,撕裂音罡,刀尖更是直指項央眉心。
卻邪弒主,過往不是沒有刀道天賦驚人之輩與其靈性溝通,然而大多修為不濟,最后被卻邪反客為主,遭遇不測。
也所以,當(dāng)年的閔翎才篤定項央縱然得到卻邪承認,也帶不走它。
這就像是一國之皇子,身份得天獨厚,但器量德行不足,不足以承接大位,強自接位,早晚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