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八,自晨曦未出之時,遼城之外,邊界遼河兩面十里范圍之內,已經被密密麻麻,手持尖銳利器的大江盟幫眾所把守。
大江盟張貼告示,得到官服蓋章允可,使得城內之人,不得出城,城外十里之人,不得沿入城之路前行,完全隔絕所有閑雜人等對遼河之上的窺視,為龍王與天刀一戰,營造最為安靜良好的環境。
項央與寧珂就在這樣一種環境下,悠哉悠哉的來到遼河下游三里處一塊兩界碑邊,靜靜等待龍王登場,黑暗當中,四周視線所在之內,寂靜無人,只有不時拍擊岸邊的浪聲傳出。
時近晚秋,晨間空氣清涼干爽,深深吸一口,身體無一處不透著輕松與活力,然而項央卻并沒有如何的放松,反而神色清冷,不時撇過遼河之上游,下游,以及河內三個方向。
“怎么了,大戰之前,你該平心靜氣才對,現在精神游移又是鬧得哪般?”
寧珂今日梳了一個垂頭髻,配上巴掌大的嬌俏小臉,顯得更加俏皮活潑,原本是帶著很好的心情,卻在見到項央的狀態后,變得有些憂慮,主動握住項央的手掌皺眉道。
“沒什么,只是覺得有些可笑,阿珂可曾聽過螳臂當車之典故?
我只笑這世上總有頭腦不清楚之人,自視甚高,卻往往做錯事,而做錯事的結果,或許便是丟了自己的性命。”
項央暖暖一笑,回應寧珂的同時,回想到昨夜晚間刀神遁入虛空信息海洋窺探未來的幾幅畫面,不由得再次驚贊于天刀真解之神奧妙,或可稱為古往今來第一奇書也不為過,至于今日埋伏在遼河之上的人,境界雖高,老而不死,卻只是碌碌之輩,與土雞瓦狗無異。
寧珂不再語,只是羞澀的看了眼項央,滿心沉浸于愛郎無比霸道的自信當中,這世上能如項央之人,或許不出一掌之數,這是她很喜歡的一點。
如此時間流逝,待到晨曦露出,遠方天際,黑暗當中投射出第一縷光線,大地處于黑白交界之間,一道龍形水流裹挾風雨欲來之勢飛速而來,最后停駐在遼河奔流的河水之上,顯出身形,正是雍州前武林神話,一代龍王水無痕。
“項央,來戰。”
龍王短發如銀渲染,根根柔順又不失硬朗,一身藏青色的紋龍長袍底端托在嘩嘩東涌的遼河水上,卻沾水不濕,且通透如晶打造,顯然材質特殊,非同凡俗。
水無痕甫一出面,便沉聲邀戰,比起曾經帶給項央沉重的壓力與霸道之感,此時如同一個遁世的隱者,眼神溫淡,戰意全無,如不是此情此景,常人以為他在邀請項央品茶飲酒。
“果然不愧是雍州公認的傳奇武者,初證道便有如此進境,這是他三十年的積累所成啊。”
項央打量過后,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稱贊水無痕如今的狀態。
此刻的他已經不能稱之為人,而是與腳下遼河融為一體的神,因為神性壓過了人性,更能執掌這浩蕩遼河之上的無盡水氣,就如同上古時代神話傳說的河伯一般。
戰事之利,取決于天時地利人和,其中,人和乃是本身的硬實力條件,大多是境界之差距,招數之破綻,以及經驗之豐富,而天時地利則是外部環境因素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