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孩子死了，她不想著努力和哥哥再生一個，還想著和他鬧別扭！若不是因為這樣，哥哥又怎么會被皇上抓到把柄？又怎么會到現(xiàn)在都只能成為一個富貴侯爺？”

“這么多年了，為了那個孩子，哥哥沒少給我臉色看，就連那一年我生下壽兒。。。”安皇后紅了眼睛，想起當(dāng)時求救無門的樣子就心痛。

安嬤嬤大膽拉住了安皇后的手：“這么多年了，原來娘娘始終還記得那件事情！都過去了，再說現(xiàn)在壽王殿下不好好的嗎？”

安皇后感受到奶嬤嬤手上傳過來的溫暖：“過去了？若不是我后來向他妥協(xié)，若不是我后來叫來了太子，我早就死了，連帶著壽兒都沒有了！可我又得到了什么，我不過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能放在身邊！”

“也好，今日她以為自己報復(fù)了我，殊不知她是啞巴吃黃連！哼，我等著，我等著看她后面后悔的樣子！就像當(dāng)年那個賤人！”

安嬤嬤的手猛一用力：“娘娘！何必再提起那個人呢！何必呢！”

安皇后幽幽地看著門外，眼神迷茫：“媽媽，有時候想想人這一輩子都不知道能抓住些什么？丈夫，孩子，娘家，都是靠不住的，到頭來也就是自己一個人。本宮累了，都下去吧！”

安嬤嬤動動嘴巴還要再勸，心里到底不知道該說什么。說什么呢，說當(dāng)年夫人做事情太狠辣，還是說這些年來自己奶大的孩子也不曾真的放下過！

安嬤嬤伺候她躺下，看著這個一手帶大的孩子才不過是正好的年紀(jì)，卻早早地白發(fā)叢生。別人家都是父子環(huán)繞，可她這一輩子竟然只能讓自己這個垂死的老媽子陪著，皇上的心也太絕了些。

安嬤嬤的眼淚突然滴落在床沿，她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自然也看不到安皇后放在床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老奴一直在想，那年你才十三歲，正是青春年少。那晚你非要去逛花燈，夫人怕你有危險，沒有同意。”

安嬤嬤蒼老的手拂過皇后的頭發(fā)：“你啊，太調(diào)皮了！非要出去，老奴只好跟著你。其實現(xiàn)在想想如果當(dāng)年我們沒有出去，也許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也許你還是那個天真爛漫，偶爾發(fā)點脾氣的大小姐。你會嫁一個可靠的男子，這一輩子都會平平安安；會生兒育女，將來老了也會做一個慈祥的老封君！”

安嬤嬤的眼淚糊滿了整雙眼睛，她怕驚醒了主子，掉頭快步地走了出去。不知道她躺在穿上的主子，那雙緊閉的眼睛里面慢慢流出了眼淚，順著臉頰流入了頭發(fā)，好像要把那鬢邊的白發(fā)都染黑了。

安皇后好久沒有做夢了，她甚至以為自己一生都不會再做夢了。夢里好像出現(xiàn)一個不過稚齡之年的小姐，她正穿著春日里最時新的裙子，昂揚著頭走在原來安國公府的花園小徑上。

前面出現(xiàn)的是自己的大哥，他正在微笑看著女孩走近。安皇后站在旁邊大吼：“別過去！別過去！他不要這個妹妹了，為了那個孤女，為了那個賤人，他早就不要你這個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