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貞卻好像沒有聽到這話一樣,親手打開了那小蠱:“侯爺還是先嘗嘗吧,到底是妾身的一點(diǎn)心意。再說了,今兒個麗妹妹有點(diǎn)不舒服,剛剛已經(jīng)和妾身身邊的蘇媽媽說過了。妾身也吩咐下去了,讓妹妹先好好養(yǎng)著。”
武世城猛地抬頭直視著蘇語貞:“麗兒突然生病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身體不舒服了?你做了什么?不,或者本侯應(yīng)該這么問,你現(xiàn)在是不是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容不下了?”
那屬下一聽侯爺這話就知道不對,對著長隨點(diǎn)點(diǎn)頭悄悄下去了。長隨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也下去了,并且貼心地為侯爺關(guān)上了門,這一對也是個冤家。
蘇語貞紅了眼睛強(qiáng)忍委屈:“侯爺你就這么討厭我?難道現(xiàn)在竟然一點(diǎn)都不想看到我了嗎?你還要我怎么樣?我已經(jīng)同意把白妹妹記為平妻了!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這件事情你比本侯更清楚為什么。柔兒怎么會死的?你呢?你在其中做了什么?你是不是以為所有人都不知道,對嗎?”
蘇語貞捂住心口,不斷得自己敲打著:“侯爺現(xiàn)在根本就是聽信了讒。可是侯爺,妾身真的沒有做過。妾身已經(jīng)有報(bào)應(yīng)了,當(dāng)年太年輕,一時就犯下大錯,乃至后來妾身也沒有了孩子。我是真心知道錯了!”
“你沒有了孩子?你的孩子是怎么沒有的?如果不是你自己覺得對不起柔兒,又怎么會驚懼流產(chǎn)?柔兒已經(jīng)是終身不孕了,她只求能在侯府好好活著,可你呢?你蛇蝎心腸,你連這樣的女人的都容不下!你還讓本侯相信你?”
“我容不下?我容不下侯爺后院的誰?是蘇語麗嗎?今日是蘇語麗自己得了風(fēng)寒,侯爺以為是我做了什么嗎?”
“哼,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又得風(fēng)寒了?想來今日是風(fēng)寒,明日搞不好就是瘟疫了。最好麗兒也隨著柔兒一起走了,這侯府就你一個,你才會安心對不對?你知道你現(xiàn)在像什么嗎?一個十足的妒婦!”
蘇語貞猛地?fù)]掉桌上的補(bǔ)品:“就算是我這樣想有錯嗎?這世上有哪個女人真心不介意自己丈夫的妾室?難道侯爺完全不記得我們當(dāng)時的恩愛嗎?你如果還記得三年前。。。。”
“我一開始嫁進(jìn)來的時候,我們很恩愛的,真的很恩愛的!你陪我去街上買東西,我們一起逛花燈節(jié)。如果不是因?yàn)槲覜]有孩子,白姨娘根本就不可能出現(xiàn)在我們的生活中的!我一開始不喜歡她,難道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我是犯下了大錯,但是我知道錯了,現(xiàn)在我只是想好好伺候侯爺,照顧侯爺,難道你連這樣的機(jī)會都不給我嗎?”
武世城想起蘇語貞當(dāng)年嬌俏的樣子,閉閉眼:“本侯曾經(jīng)覺得對不起你,嫁過來以后本侯也對你千依百順。可是柔兒和本侯只是一個意外,當(dāng)時本侯和你解釋過。好,就算是本侯和柔兒對不起你,可后來柔兒被你絕育,你難道還沒有報(bào)仇嗎?”
“你最讓本侯覺得失望的是,你每一次的演戲都是別有用心。每當(dāng)本侯要相信你的時候,你不過是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你有沒有想過,你把本侯放在什么位置上?”
“侯爺!”蘇語貞伸手想要拉過武世誠的手,卻被他躲開了。
“你不用怨恨為什么本侯不相信你,也不用責(zé)怪任何人。因?yàn)槟悴攀钦嬲淖锟準(zhǔn)祝悴攀亲尡竞钣X得可怕又可憐的女人。”
蘇語貞聽著外面武世誠吩咐下人請大夫的聲音,她的背越來越直,越來越直。
武世誠,這是你說的,那你一輩子都好好記得這些話。若是有一天,你后悔了恐怕也早就來不及了。蘇語貞閉上眼,淚水順著臉頰留下,她知道這可能是她此生最后一次為這個男人流淚了。
皇宮,鳳鸞宮
“你舍得嗎?安慧茹,你根本就舍不得死。你若是想死,你早就死了,哪里等得到現(xiàn)在?不過也是,你還想著做太后,做太皇太后,又怎么舍得死呢?”
永和帝似乎根本不在乎金釵會不會刺進(jìn)去,他放下茶盞:“如果不是今天朕來這鳳鸞宮,想來你也不會放了淑妃的,對不對?可你想過沒有,朕這一輩子巴不得永遠(yuǎn)都不要再見你!”
安慧茹手中的金釵掉落,她淚眼迷蒙地抬頭看著那個男人。好像在很多年前,她歇斯底里地問他,為什么要背叛她,為什么要讓她沒了第一個孩子,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她不明白為什么這世間的男子都這樣的薄情,而女人卻時時刻刻記得他們的好。可安慧茹從來沒有一刻這樣清醒過,這個男人已經(jīng)不對自己有任何的感覺了,即便是恨,哪怕是恨!
真可笑不是嗎?到最后的最后,原來自己甚至是希望他恨著她的。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似乎什么樣的感情都沒有了,什么都成了過去。愛恨已失,她竟然覺得心頭的劇痛,遠(yuǎn)遠(yuǎn)比當(dāng)年還要再痛幾分。
“皇上說的對,只是今日我才終于明白,你果真是不想看到我了。”安慧茹重新站直了身子,“能知道這樣的消息,對我來說未嘗不是一個福氣。也好,從此以后,你我也終于能夠兩不相欠了!兩不相欠了!”
永和帝勾勾嘴角,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口不對心:“劉福,去把淑妃請回宮,這鳳鸞宮,以后就不用來了。皇后,念你身體不適,這一次就閉宮半月吧。宮中的事務(wù),朕會有安排!”
劉福在門外高聲道:“奴才遵旨,這就吩咐下人去辦。”
安嬤嬤直到皇帝離開才進(jìn)去扶住皇后,口中哽咽:“娘娘,沒事了啊,沒事了啊!媽媽帶你進(jìn)去好好休息下,等睡一覺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安慧茹怔怔地看著永和帝離開的方向,口中喃喃不停:“永不相欠,我們終于永不相欠了!媽媽,你知道嗎?他原來已經(jīng)很多年都不想來鳳鸞宮了!原來是這樣啊!”
她突然死命地抓住安嬤嬤的手:“可為什么我覺得他昨天才來過這里呢?他救走了那個賤人,他還冷冷地看著我。我不知道的,我明明都安排好了,誰知道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