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到了具體的銀兩數(shù)目,夏秀才開始顧左右而他:“……也沒多少,能要多少啊,呵呵……”
“你說實話。”夏老爺子不容許兒子這樣混過去。
夏秀才含含糊糊地,就去看夏樹。夏樹躲在夏至身后正探出頭來,忙又將頭縮了回去。看到兒子這樣,夏秀才就猜到了,但他還是不能跟夏老爺子說實話。“爹,真沒多少,也就是幾十兩銀子的事……”
他這樣逼問,兒子還是說謊,夏老爺子的耐心也被耗盡了。
“你還想在我面前打馬虎眼。我都知道了!老田家向你要二百兩!你哪里來的那么多銀子。還三個月就要湊齊,你打算咋給老田家湊這筆銀子?”
被老爹給揭了底,夏秀才繼續(xù)陪笑,卻說不出來話了。
“你就沒有個章程,咋就敢答應(yīng)。他們老田家要買個啥樣的媳婦,就敢開口要這老些錢。”夏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地瞧著夏秀才,在他看來,老田家分明將自己這個秀才兒子當(dāng)做了冤大頭。可他這個秀才兒子卻沒有絲毫自覺,似乎還樂在其中。
夏老爺子幾乎吐血。說起來,為了田氏顧娘家的事兒,夏老爺子在心里已經(jīng)吐過不少回血了。
“爹,那是來娣的親侄子。來娣嫁給我,當(dāng)時就說了,她家景況不好,要我照看她家。我也答應(yīng)了。”
“我說不讓你照看他們了?可有你這樣的照看法嗎?”
“爹,來娣她對我……,”夏秀才瞧了瞧夏至和夏樹,還是說道,“她本來可以嫁給有錢有勢的,可她不貪戀富貴,選了我這個窮書生。她對我有情有義,我不能……”
夏至聽的相當(dāng)無語。田氏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找個有錢有勢的呀,那樣就不用禍害兒女了。
夏老爺子扶額:“得了,我不想聽這些。你就說,你有個什么章程?”夏老爺子還是比較務(wù)實的,夏至暗暗點頭。
如果夏秀才是有本事給田大寶湊這筆錢的,她不會有任何反對意見。
“我的薪水……”
“爹你每個月能領(lǐng)多少錢?”夏至立刻就問。
夏秀才在府城的書院做教書的先生,每個月能領(lǐng)二兩銀子,逢年過節(jié)書院還會有相應(yīng)的福利,也有學(xué)生會送些孝敬。
這樣算起來,夏秀才一年的收入大概有三十兩。
另外,夏家分家的時候,夏秀才這一股還分到十畝地,都是上等良田,除扣掉賦稅和一家人一年的糧食,還能有十幾兩銀子的結(jié)余。
總的來說,憑借夏秀才的薪水和家里田地的出息,夏至一家五口完全可以過上相當(dāng)富足的生活。
可實際的情況卻是,夏至一家這些年不僅沒有分文的積蓄,平時過的還不如村子里普通的人家。
村子里賣女兒的,只有她家這獨一份。
造成這種結(jié)果的原因,不是他們家遭了什么災(zāi)禍,也不是夏秀才和田氏不會過日子,而是田氏將家里的收入都拿去填給了娘家。
田家蓋房,田家老兩口生病吃藥,田家大舅娶媳婦、生孩子,田家置田買地……,總之田家要錢的名目繁多,簡直勝過苛捐雜稅。……如今又是給田大寶娶媳婦。
“我打算跟書院預(yù)支薪水……”
“爹你打算預(yù)支多少?”夏至立刻又問,或許她更應(yīng)該問夏秀才能從書院預(yù)支到多少薪水。
“據(jù)我所知,你們書院最多預(yù)支半年的薪水。”夏老爺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