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慧從美容院出來,心里美滋滋的。
她很喜歡沈蔓西,一舉一動都是大家風范,模樣生的也好,將來和她兒子的孩子一定是頂漂亮頂漂亮的寶貝。
她看得出來,安慕洲也很喜歡沈蔓西。
這大概就是母子連心吧,喜歡人的品味都差不多。
她一邊給安慕洲打電話,一邊念叨,“算沈文學還有點良心,知道幫蔓西那丫頭考慮婚事。”
她仰頭看向蔚藍的天空,“怡君,你在天之靈也能瞑目了!將來蔓西嫁入我們家,我一定當成親生女兒對待,不讓她像在季家那樣受半點委屈!”
韓慧給安慕洲打了好幾通電話,安慕洲都沒接。
他此刻還在手術室。
手術已經進行六個小時了。
那個幫安慕洲繳費的小護士回到手術室,轉達了沈蔓西的話。
安慕洲露在口罩外的狹長眼角,微微染上些許笑意。
寫欠條也好。
那樣的話,他們之間又扯上一層斷不干凈的關系。
他要的就是沈蔓西還不清欠他的債。
許老爺子見安慕洲在笑,心下不禁吃驚。
他這個愛徒跟他十年,幾乎很少看到他笑,性情冷漠得猶如冰封萬年的寒川。
看似是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其實全無醫者仁心,一向看淡生死,從不被外界情緒所擾。
不但主動幫那女孩救人,聽說外面家屬繳費困難,第一筆是那個漂亮女孩幫忙繳費,他居然拿出自己的卡,還因對方要給他寫欠條而發笑。
這意味著什么?
許老爺子腦海靈光一現,終于想起那個漂亮女孩是誰了。
正是前段時間和安慕洲在網上傳過緋聞那位。
老人家歲數大了,不看手機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關系到他的愛徒,哪怕不會玩手機,也要笨拙爬上網看一看。
起先他并未在意,傳而已大多不真實,他最看好蘇若宜和安慕洲,兩個愛徒在一起,可謂是一段佳話。
倒是許鶴意味深長說了句,“爺爺,您可別錯點鴛鴦譜。”
當時不懂何意,如今算是明白了。
感情安慕洲心里早就有人了。
許老先生略顯不悅道,“我還是覺得若宜比較適合你,同樣出色,同樣職業,共同話題也多。”
安慕洲沒說話,認真手術。
許老先生知道,安慕洲是不想接這個話茬,“門外那個有什么好?”
安慕洲依舊沒說話。
許老爺子見他不理自己,哼了聲,“你都手術六個小時了,你的手還可以嗎?”
安慕洲道,“可以堅持。”
“不要硬撐,再受傷,可就再也拿不了手術刀了。”
手術進行了將近八個小時,終于結束了。
安慕洲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手術室。
毛阿福夫妻倆急忙迎上去詢問。
“大夫,我媽情況怎么樣?”
安慕洲看向同樣緊張的沈蔓西,摘掉口罩,俊帥的臉龐被口罩勒出深深的印痕。
他菲薄的唇瓣,緩緩吐出四個字,“非常成功。”
沈蔓西激動地笑起來,熱淚盈眶,仿若綴滿星光璀璨的銀河。
安慕洲望著沈蔓西,也笑了。
溫柔而又和煦,不再那么遙不可及。
他曾經做過很多臺成功的手術,不管家屬多高興,他只當是分內工作,全無情緒波瀾,遠沒有此刻看到沈蔓西笑,讓他有一種滿足的成就感。
許老先生在護士的攙扶下從手術室出來,歲數大了體力也不行了,站久了雙腿好像筷子一樣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