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洲俯身下來,雙手撐著輪椅扶手,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緊凝著安博海。
“你說我怎么知道的?”
“你派人跟蹤我!”安博海氣得額頭青筋凸爆。
安慕洲哂笑一聲,“羅涵為何忽然非要和安家聯姻,你沒考慮過為什么嗎?羅家現在自身難保,急需找一個強大的家族做依靠!和羅家綁定,成為一條繩上的螞蚱。”
“你以為羅涵會那么好心?白白給你送福利?她只是在利用你!”
“你胡說!羅家怎么可能敗落?就算羅家出什么事,還有沈醉!怎么也找不上安家。”安博海道。
這件事安慕洲也想不通。
按理說,只要沈醉肯幫羅家,羅家的一些問題不算問題,羅涵沒必要找外援。
“小洲,我們父子一場,感情是淡薄了些!可你終究是我的兒子,不管你如何想我,你和沈諾聯姻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不要因為一個女人,動搖你在公司多年建立起的威信!你若娶了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會被人詬病,會被人懷疑你的決斷力!”
安慕洲見安博海說的冠冕堂皇,只覺好笑。
他拍了拍安博海的肩膀,語氣鄭重,“我只會娶沈蔓西!旁人一概不要!”
接著,安慕洲又道。
“不就是四千萬?我給你!歇了和羅涵的合作,你斗不過那個狡詐的女人!”
安慕洲拿起手機,當即給安博海的賬戶轉賬四千萬。
安博海的眉心凝成一個疙瘩。
他不明白,安慕洲為何忽然同意給他錢。
精準知道他需要四千萬,安慕洲也一定知道,他要這筆錢做什么。
以安慕洲對盛夏的厭惡程度,只怕給一分錢都覺得浪費,為何忽然如此大手筆?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安博海半點沒有終于籌到錢的喜悅,反而渾身豎起戒備。
安慕洲唇角輕勾,笑得陰狠邪氣,“我的好父親,若有一天你知道,盛夏那個女人急需這筆錢的原因,會不會恨不得想殺了她?”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安博海不安問。
安慕洲單手插在西褲口袋里,高頎的身高站得筆直,愈顯高不可攀。
安博海心里的不安也愈發濃重。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安慕洲舉步離開,走了兩步,他又頓住腳步,回頭,似笑非笑道。
“爺爺現在很喜歡蔓西!他老人家現在就在蔓西家住著!爺爺那里的工作,你就不要費心思了!”
“什么?!你爺爺在沈蔓西家?”安博海渾身一抖。
最近一直聯系不上老爺子,家也不回,居然是住在沈蔓西家。
老爺子為什么住在沈蔓西家?
沈蔓西又是用了什么招數,把老爺子也給俘獲了?
安慕洲見安博海的臉色極其難看,低笑一聲,大步離去。
安博海氣得呼吸不暢,想要叫住安慕洲,卻不住咳嗽起來,發不出聲音。
他操控輪椅去追安慕洲,輪椅的輪子卡在下水道井蓋的邊緣,差一點連人帶輪椅翻倒。
幸虧司機眼明手快,扶住輪椅。
他正要讓司機推著他去追安慕洲,手機響了,是盛夏的來電。
盛夏是來找安博海訴苦的。
她被季默欺負了,差點被季默掐死。
她后悔了,她當初應該聽爸爸的話,不該就嫁給季默。
“嗚嗚,爸!幫我教訓季默!教訓季家!我要他們家徹底敗落!成為喪家之犬!”
安博海不悅吼道,“早就說過,別嫁給他!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偏偏不聽!難道剛結婚就離婚嗎?你拿婚姻當兒戲嗎?”
“爸,我后悔了……之前我以為,季默對我有感情的,我們還有孩子……我和他在一起多年,我的愿望一直是嫁給他,做他的妻子……是我糊涂了,他的心里只有利益,根本沒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