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音睡眠向來很淺,何況身邊還躺著當(dāng)今太子殿下,一整晚,她都沒有真的睡著,只是閉目養(yǎng)神。
蕭攸瀾睡相出奇的好,只翻了一次身,之后再也沒有動過。
二人雖說蓋的是一條被子,但是彼此之間隔開一段距離,任何細(xì)微的觸碰都沒有發(fā)生。
屋外天光漏進(jìn)來些,蕭攸瀾似有所感,動彈了下。
南雪音立馬清醒,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穿戴整齊。
她昨日沒來得及卸釵環(huán),不過睡姿好,因此發(fā)絲沒有凌亂,只是鬢邊的白玉珠花略歪了些,她彎下腰,對著鏡子仔細(xì)扶正。
床上傳來窸窣聲響。
南雪音轉(zhuǎn)身,看見蕭攸瀾坐起身,也便走上前去,“殿下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蕭攸瀾其實有些不適應(yīng),多年來他習(xí)慣了一個人,一個人睡覺,一個人醒來,昨夜他第一次和一個認(rèn)識沒幾天的女子同床共枕,今日睜開眼睛,又見到了她的面龐。
只是令他頗感意外的是,他對她并不反感。
蕭攸瀾頓了一下,道:“……今日太后應(yīng)當(dāng)會傳你過去問話。”
南雪音半跪在地,為他穿鞋,“那奴婢一定好好梳洗打扮,不丟了殿下的面子。”
蕭攸瀾:……
蕭攸瀾:“孤不是這個意思。”
南雪音輕笑一聲,“奴婢知道。殿下放心,奴婢知道分寸,也知道如何回答。”
“嗯?”
鞋穿好了,她揚(yáng)起臉朝蕭攸瀾笑:“殿下一定不希望太后娘娘擔(dān)憂,對不對?所以,奴婢會告訴娘娘,昨夜承了殿下的恩寵,讓娘娘一切放心。”
蕭攸瀾注視她一瞬,輕輕“嗯”了一聲。
穿戴整齊,南雪音隨同蕭攸瀾走出門去。
不出所料,翠嬤嬤領(lǐng)著玲瑯與含桃在門外等候已久。
見著蕭攸瀾,三人紛紛行禮問安。
蕭攸瀾神色淡漠,瞟她們一眼,往宮里去了。
他一走,翠嬤嬤迫不及待向南雪音發(fā)問:“昨夜太子殿下對你可還滿意?”
南雪音這時意識到,在外人眼中,她也算是當(dāng)今太子的第一個女人了。
她微微地笑起來,只是笑意有些涼薄,“翠嬤嬤,若是殿下對我不滿意,不就會像趕走玲瑯姑娘一樣,將我趕回去么?”
翠嬤嬤臉色一僵。
后邊的含桃又看不過眼了,翻個白眼:“得意什么呀,即便是承了寵,可今日不也沒什么位分么?殿下不過當(dāng)你是個暖床的玩意兒……”
南雪音挑眉:“你又當(dāng)我是什么呢?昨日拉著我告訴我玲瑯是翠嬤嬤的侄女,他倆蛇鼠一窩,今日又來說我的不是了。”
翠嬤嬤神情不善,瞥了含桃一眼。
含桃一愣,跺跺腳,“誰說蛇鼠一窩了!”
她急忙上前解釋:“嬤嬤,我真的沒有說……”
這時,遠(yuǎn)遠(yuǎn)來了個年老卻體面的嬤嬤。
翠嬤嬤毫不留情甩開了含桃,笑臉迎了上去,“哎呦,什么事兒呀,勞煩秋桐老姐姐來這兒一趟。”
秋桐笑道:“太后娘娘聽說陛下送了幾個服侍的宮女來給太子殿下,便想瞧一瞧伺候得怎么樣。”
說著向其余幾人問:“哪位是豆蔻姑娘?”
南雪音上前半步,福了福身,“嬤嬤好,奴婢豆蔻。”
秋桐打量了她一個來回,笑意未散,“你跟我去一趟寶慈宮吧。”
南雪音應(yīng)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