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音靠坐在他對面,正滿腦子想著蟲子、蟑螂的事兒。
聽他這么問,如實回答:“是啊,問了。”
蕭攸瀾的眸色暗了暗。
南雪音以為他會很生氣,責怪她誘惑了別的男人或是如何。
可是蕭攸瀾的聲線卻更添了幾分溫柔,“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他似乎當真是為她而考慮,不疾不徐說道:“真要論起來,陸宴自然是比端王好得多。一來,陸宴更年輕,家世更好,主要是他的母親是世家大族出身,不是什么普通小宮女。一個通房一個侍妾,在奉都勛爵權貴之中,已稱得上十足潔身自好。二來,陸宴對你興致盎然,當著太子的面,也敢盯著你不放。”
南雪音頷首,“有道理。”
蕭攸瀾側目。
說這話的時候,南雪音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對這件事很感興趣,“年輕,家世好,干凈,喜歡我。他的確……”
可是話說一半,蕭攸瀾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唇。
南雪音皺了眉頭瞪他。
“年輕么,我也二十出頭。”
“我是本朝皇室嫡長子,將來要繼承大統,登基稱帝,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我家世更好。”
“我只有你一個女人。”
“還有。”
蕭攸瀾注視著她的眼睛,深邃眸底仿佛蘊藏了化不開的濃墨,“難道,我還不夠喜歡你?”
南雪音依舊擰著眉。
原來他看似在分析嫁給陸宴的好處,實際上是在稱贊他自己的優勢。
實在有夠幼稚。
“比起他,我更好。”
蕭攸瀾壓低了嗓音,循循善誘似的。
南雪音卻只是無情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趕緊松手。
蕭攸瀾松開了她,溫聲道:“以后不帶你出門了,我忙完了之后,會盡快回宮陪你。”
南雪音不解,“原因?”
蕭攸瀾摸了摸她的臉,“你太迷人,總是招人惦記。”
“所以,今后你就留在東宮。想要什么,只管開口,我什么都能給你。”
這不就是囚禁的意思。
南雪音面無表情:“把我關在東宮,這也叫喜歡我?”
蕭攸瀾眉眼含笑,“喜歡有很多種,占有也是喜歡。”
南雪音冷笑一聲,心說那我遲早把你的東宮砸個稀巴爛。
今天她跟人比射箭,跟人比劍術,并不僅是為了出口惡氣,也想要看一看自己的身體恢復得怎么樣。
確實比不上過去的自己,但也差不多恢復了六七成。
若是當真被她找到機會,把東宮拆得亂七八糟,帶著烏墜一起逃跑不是沒可能。
只是她沒想好,離開了東宮,她和烏墜可以去哪里?
端王府嗎?
“在想端王嗎?”蕭攸瀾問。
南雪音的目光轉到他的臉上。
“剛才會上我們說起了端王。他遇襲受傷,身邊那女子又小產沒了孩子,這件事傳進晏家,晏小姐心生憐惜,一意孤行,原諒了他。就在今天早上,他們二人已重修舊好。”
南雪音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蕭攸瀾了然,“不是在想他,那就是在想逃跑的事情了?”
南雪音還是沒什么反應。
蕭攸瀾摸了摸她的臉,“外面很危險,待在東宮,待在我身邊,才最安全。”
話音剛落,外邊響起一陣尖銳馬嘶。
馬車緩慢停住了,不等蕭攸瀾發問,束遇便稟報說道:“殿下,前面是端王的馬車。”
這么有緣?
“東宮的馬害怕端王的馬?看見了就叫。”南雪音語氣微諷。
“當然不是啊,”束遇誓死捍衛東宮的榮耀,“主要是端王那邊被人偷襲,正在打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