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攸瀾示意仍躺在地上的阮云蟬:“勞煩孫太醫。”
孫太醫上前查看阮云蟬的情況。
不多時,他向蕭攸瀾躬身,如實稟道:“殿下,這是蓖麻之毒,從蓖麻籽中提煉出粉末,摻入水中,或是加入糕餅,只需服用少許,便有性命之憂啊。”
蕭攸瀾問:“還有救嗎?”
“阮姑娘服用得不多,也并未過去太久,還是可以救得回來。只是……”孫太醫微有猶豫。
“只是?”
孫太醫嘆氣,“只是毒素對身子的損害無可避免,今后得小心看護著才行了。”
南雪音聽明白了其中外之意:人沒死,但廢了。
蕭攸瀾也明白,停了片刻,道:“有人說,阮姑娘是喝了宮女奉的茶水,這才中毒昏迷,太醫再看一看那兒的茶水。”
竇芳春臉上掠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慌亂。
孫太醫正要應聲上前,宗太后卻悠然開口:“還是先將阮姑娘扶進殿內,由孫太醫解毒吧。”
蕭攸瀾蹙眉看過去。
宗太后也看著他,“蓖麻有潤腸通便、消腫散結的功效,在寶慈宮中也常備著。底下人粗心搞混了,弄到茶葉、茶水中,也是有的。今日不是任何人下毒。”
頓了頓,又滿目慈祥看向了南雪音,“豆蔻姑娘,芳春這孩子,平日就是個直爽仗義的,今日她是關心則亂,對你做了無禮之事,希望你不要記恨她。”
宗太后這是不想把事情鬧大,能摁住就及時摁住了。
蕭攸瀾有話要說,南雪音卻一下反握住了他的手。
她向宗太后盈盈一拜,“奴婢沒什么記恨的,今日之事,不過是個誤會罷了。”
宗太后滿意點頭,重復說了一遍,“是啊,誤會罷了。”
蕭攸瀾眉心不展。
“攸瀾,你帶著豆蔻去偏殿更衣吧。”
“……是。”
宗太后最后向眾人微笑:“好,那大家也都散了!今日是賞花宴,不要錯過這花草春光才是。”
有她一錘定音,沒人敢再說什么。
宮女們抬著阮云蟬往殿內去,宗太后瞥了竇芳春一眼,“你過來。”
竇芳春戰戰兢兢地跟上。
阮云蟬被安置在外邊解毒,宗太后帶著竇芳春進了側間。
宮人們都屏退了,太后張口便道:“跪下。”
竇芳春不情不愿地跪了,正欲好好解釋一番。
宗太后揚手,結結實實地抽了她一記耳光。
竇芳春被打得懵住了。
“今日這事,是你一個人的主意。”宗太后是陳述,不是問句。
“我沒有……”竇芳春囁嚅。
“你沒有?那她豆蔻又有什么動機、什么目的給阮家姑娘下毒?倒不比你與阮家姑娘嫉妒她有太子恩寵,故意毒害她的可能性大。”
竇芳春不肯認罪,嘴硬道:“可是云蟬就是喝了她送來的茶水才中毒昏迷的!”
“她送來一桌子好幾杯水,怎么確定阮家姑娘會喝哪一杯?難不成她每一杯都下了毒?這毒,分明就是你下的!那茶水是你遞給了阮家姑娘,你正是將蓖麻粉末藏在手指之間,趁著遞杯子的間隙,偷偷撒入了茶水之中,”宗太后瞇起眼睛看她,“你若是還狡辯,那桌上茶水還沒收,瞧一瞧究竟是全都被下了毒,還是只下了一杯,再瞧一瞧你手指上、衣袖上有沒有殘存的蓖麻粉末,一切便都真相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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