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音沉默下來。
那天,她一個人隨便挑了一家館子,吃的便是镈饦。
味道一般,面片談不上勁道,有點兒硬邦邦的,湯汁不香,甚至有點兒太咸了。
南雪音以為镈饦差不多都是這個滋味,當時,伙計在她身邊不斷吹噓:“咱們這店雖然是去年才開的,可這镈饦壓根不輸給那些幾十年的老店,吃了一碗,您保管還想再吃一碗呢!”
但是南雪音連第一碗都沒吃完。
不是因為太難吃,而是因為蕭鳴玉那邊遇到了殺手,來勢洶洶,他身邊的暗衛艱難招架,死傷慘重,其中一個拖著殘軀找了過來,讓南雪音快去支援。
等南雪音趕到,美人當場慘死,仰面躺在地上,衣衫凌亂,睜大了雙眼死不瞑目。
蕭鳴玉并未受傷,只是受了驚嚇,身上又染了那美人的血。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手起劍落,將殺手逐個擊退。
等一切歸于平靜,蕭鳴玉眸光明亮地望著她,道:“本王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在想什么?”此時此刻,對面的蕭攸瀾沉聲發問。
南雪音沒說話,收斂了思緒,低頭又吃了一大口镈饦。
這個時候,隔壁桌傳來了談話的聲音:“聽說,今日端王要來寶利閣。”
那邊是兩個同齡男子,剛報下了镈饦,廚房還沒有做好,等待的間隙,二人便隨便說些什么。
另一個回道:“怕是為了哄晏家姑娘開心吧?”
南雪音聽了一耳朵,繼續專心吃著镈饦。
她可以感覺到對面蕭攸瀾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但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眼皮都沒有掀起來一下。
隔壁桌的男子很是好奇:“他們二人為何要去賭坊?”
“晏小姐常年養在閨閣之中,哪里見識過這些,想必是心中好奇,想要一探究竟。晏家守規矩,不可能讓她去,不像端王,為了哄她開心,只會寵著她、慣著她。”
“倒也是這么個道理。”
“昨日他們還去了青樓呢。這晏小姐女扮男裝,可一般人誰看不出她是個女子?不過是顧念端王與晏家權勢,沒有拆穿罷了。”
那人愕然,“什么?去青樓?”
“是啊,聽說他們還包了個雅間,選了幾個舞姬歌姬。中途大概是有個舞姬不懂事,不意間碰到了端王,晏小姐哪能容忍,當場大發雷霆,責令斷了這歌姬一只手,發賣了。”
“那歌姬也是可憐!”
“誰說不是呢。”
“今日他們去寶利閣,也不知道會鬧出什么事兒?”
說話間,镈饦端上來了。
二人也便收住話頭,不再多。
南雪音吃完了最后的面片,放下碗筷,仔細擦嘴。
“喜歡吃這個?”蕭攸瀾問。
南雪音口是心非:“一般。”
蕭攸瀾笑了笑:“喜歡就好,我去結賬。”
說完起身,南雪音沒看他,也站起來,向外走去。
門外已是一片殘陽。
蕭攸瀾很快回來,站在南雪音身旁,道:“寶利閣離此處不遠,我們走過去。”
南雪音沒有拒絕。
二人步行,很快抵達了寶利閣。
門外候著接應來客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