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音故作淡定地嗯了聲,反問:“問這個做什么?”
蕭攸瀾緩聲說道:“我聽說,端王身邊那個女子,就叫花憐鶯。”
南雪音一頓。
當初冒用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就設想過這個可能了,因此依然十分淡定,回道:“這世上同名同姓是常有的事情。”
蕭攸瀾對此不置可否,看他的表情,也不知道是相信了或是保持懷疑態度。
只是南雪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大拇指不輕不重地拂掃,隔著外衫衣料,摩挲著她的肌膚,帶著點兒曖昧的意味。
“還聽說,端王在睡夢中,呢喃著鶯鶯二字。晏小姐聽見了,氣得回了晏家。”
他垂著眼睛,視線落到了她的臉上,“只是我在想,他叫的鶯鶯,究竟是你,還是她?”
其實,南雪音也不知道。
包括那個雪天。
聽聞蕭鳴玉高燒不退,她匆忙趕回端王府上,聽他們說,蕭鳴玉昏迷不醒時喚著“鶯鶯”。
可是,“音音”的發音何其相似,過去,蕭鳴玉總是笑瞇瞇叫她“音音”的。
那天,坐著熬藥的時候,南雪音不是沒有想過,或許蕭鳴玉喊的不是花憐鶯的鶯,而是她南雪音的音呢?
等她端著藥回去,卻在門外聽見蕭鳴玉與花憐鶯歡好的聲音。
風雪肆虐,南雪音渾身僵硬地站在門外,大概明白過來,不是“音音”,而是“鶯鶯”。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蕭鳴玉已經很久不再喊她“音音”。
有關蕭鳴玉為什么變得討厭她,南雪音無論如何也想不出緣由。
后來她模模糊糊地捕捉到一個重點,或許,是因為她是殺手。
沒有人會愛上殺手。
面對蕭攸瀾,南雪音語氣溫涼,道:“我只是個殺手,他不會念著我。難不成太子殿下夢中會呢喃束遇的名字?”
蕭攸瀾聞輕笑了聲,“這不一樣。”
又向她傾身,“我對束遇沒有任何感覺,可對你有。倘若你是我的殺手,我夢里夢外,都會呢喃你的名字。”
南雪音愣了一下,看向蕭攸瀾近在咫尺的俊臉。
“不過也難說。畢竟做殺手太辛苦,又容易受傷。即便你體質特殊,受了傷可以自愈,可是疼痛在所難免。”
南雪音的心口仿佛被什么東西撓了一下,有種難的酸脹感,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蕭攸瀾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見她皺眉,抬起手撫上她的眉眼,指腹貼著她的眉心,輕緩揉動,要將她蹙起的雙眉平展開。
他低聲問:“這種話,端王是不是沒有對你說過?”
南雪音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難的痛點,一把將蕭攸瀾推開。
然而里邊算不得開闊,她也沒有收著力道,因此蕭攸瀾不僅是被推開,還被推倒了,倒在羅漢床上。
他還緊緊抓著她的手腕,于是將她也一并帶了下去。
南雪音倒在蕭攸瀾的身上,下巴磕在他胸口,感覺有點兒疼,他應該也挺疼,她聽見他悶哼了聲。
也是這個時候,外間傳來了腳步聲。
飛鴻客氣說道:“太子殿下說要見你,你便先在此處等候吧。”
接著是烏墜的聲音:“好。多謝。”
聽起來,他的身子應該是好了許多,至少沒有昨晚那么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