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殺氣!
在閻天邢威脅冷冽的視線掃射過來的一瞬,墨上筠麻利兒地伸出手,抽出一張紙巾來,擦拭著他手背上濺著的水珠。
“耳朵沒問題啊?”墨上筠面上帶笑,故作擔憂地解釋道,“瞧我這擔心的,還怕你住個院影響到聽力了。”
“你擔心?”
閻天邢斜眼看她,似是聽到了什么稀罕事兒。
墨上筠順溜地接過話,“可不嘛!”
“……”
瞧她這油腔滑調的樣兒!
不知道帶壞了多少人!
閻天邢沒有吭聲,而是直勾勾地盯著墨上筠。
這充滿了“質疑”的眼神,硬生生讓墨上筠開始“反思”,心里那一點點的“心虛”,硬是被拉扯擴大。
有那么一瞬間,墨上筠恨不得想給他低頭。
實際上,墨上筠也確實低下了點頭,她老實解釋道“這不是,忙忘了嘛……我錯了!”
短暫的解釋過后,非常直白地承認錯誤。
但是,硬是沒讓人從中看出多少誠意來。
閻天邢瞇起眼,低沉的聲音,夾雜著些微的涼意,“我,還不如一場跟你無關的演習重要?”
“也不能這么說!”墨上筠誠懇道,“真忘了。”
“還不就是‘不重要’?”閻天邢倏地擰起眉頭。
換個說法,意思就能不一樣了?
美得她!
想了想,墨上筠朝閻天邢的方向挪了挪,張口剛想說話,又覺得口渴,于是視線一瞥閻天邢手中的綠茶。
瞧她的小眼神,閻天邢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想都沒想,直接將茶水遞給她。
墨上筠接過后,仰頭一飲而盡。
一直等看到墨上筠把杯子放到茶幾上時,閻天邢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現在應該生氣,給她喝茶是怎么個意思?!
潤好喉嚨,墨上筠偏頭端詳著閻天邢的臉,用盡自己耐心,不緊不慢地說“你說,外形漂亮、味道極贊的月餅,能不能哄一個生悶氣的妖孽隊長高興點兒?”
對上她的視線,閻天邢冷笑一聲,“嘴上抹蜜了也不行。”
“我這沒怎么睡,腦子生銹了。”墨上筠無奈攤手,爾后跟閻天邢好聲好氣地商量道,“等我睡醒了再思考怎么哄你的事?”
這還能帶“商量”的?!
閻天邢頗為驚奇地打量她,“……所以,你是跑我這兒睡覺來了?”
墨上筠立即換上正經的面孔,“這么說就傷感情了。”
“……”
閻天邢盯著墨上筠的臉,神情難掩疲憊,淡淡的黑眼圈,但眼睛卻是閃亮的,還有幾許狡黠混雜其中。
閻天邢不可思議地發現,無論什么處境,墨上筠總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告訴他——你拿我沒辦法。
她就是來克他的。
永遠拿她沒轍。
明明她也沒做什么,就油腔滑調的幾句話,生生讓他滿肚子的氣消散無蹤。
半響,閻天邢只能問“月餅你自己做的?”
“嗯!”
墨上筠點頭。
“……”
唔,看在月餅的份上……暫且原諒她吧。
自然而然地摟住她的細腰,閻天邢將下巴抵在她頭上,問“演習怎么樣?”
“很有趣,長見識。”
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墨上筠發自肺腑稱贊道。
一低頭,閻天邢見到她說話時,眼睛里在發光,閃人。
那是一種見識新事物的欣喜。
從認識她開始,到現在,這種好奇和熱忱,在她這里就一直未曾淡去。
“下次帶你去見識一下?”墨上筠沖他揚眉,“閻隊長,稍不留神,就跟不上時代了。”
“嗯。”
這一點,閻天邢倒是沒有否認。
這個時代,各方面都在飛速發展,光是他們自己所處的領域,都需要耗費諸多心神、時間才能勉強跟上。
不過在閻天邢這里,話鋒一轉,卻是問“吃飯了嗎?”
腦子有些不清醒,墨上筠想了兩秒,才回答“吃了他們的早餐,我得先瞇會兒。”
看來是真的困得不行了。
“你在這兒睡,中午我叫你去吃飯。”閻天邢把她的作訓帽給摘了。
依舊是那頭雜亂的短發,不知道被薅了多少次,亂得簡直不像樣,雜毛往四面八方舒張,格外的顯眼。
好在發質柔軟,抬手摸上去,軟乎乎的,像是細膩的綢緞。
這丫頭酷歸酷,但……總是會忘了些細節。
“也成。”
墨上筠困倦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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