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玖和顧玫兩人,跟著顧瑞急匆匆來看望大少奶奶賈氏。
賈氏躺在床上,意識昏沉。
顧瑞握住她的手,大聲呼喚,“明月,明月……”
賈氏似乎是聽見了,恍恍惚惚睜開眼睛,“我這是怎么了?”
“大出血,趕緊讓開。大堂哥,你和大堂嫂說話,讓她保持清醒,不要睡過去。”
顧玖掀開被子,就看到床上一攤血。
“啊!”
顧玫大叫起來。她身為一個姑娘家,長這么大,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可以流這么多血,她快被嚇死了。
顧玖提醒顧玫,“玫姐姐,你去外面替我守著,不要讓人進來。”
顧玫點點頭,“小玖妹妹,那這里就全拜托你了。我,我先出去了。你們幾個丫鬟,都伺候好。”
顧玫臉色發(fā)白,急匆匆出了臥房。
腦海中還不停地閃過那一幕幕畫面,滿床的血,嚇都嚇死了。
顧瑞沒比顧玫好多少,看到滿床的鮮血,他的臉色都變了。
他嘴唇張張合合,“小玖妹妹,沒事吧。這么多血,怎么辦?會不會有事?”
緊接著,他又沖丫鬟們怒吼,“你們是怎么伺候大少奶奶的?大少奶奶出了這么多血,為什么這么遲才來稟報?要是大少奶奶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陪葬。”
“大少爺饒命,饒命啊!”
丫鬟們?nèi)脊蛄讼聛恚芭疽话l(fā)現(xiàn)大少奶奶出血,就趕緊派人請?zhí)t(yī),請大少爺過來。可是大少奶奶出血太厲害了,怎么都止不住。”
“閉嘴!都是狡辯。”顧瑞紅了眼眶。
顧玖皺眉,終于將銀針消毒,“大堂哥,你讓開,我先試著替大堂嫂止血。”
“好好好,我讓開。”
顧瑞站在邊上,依舊握著賈氏的手。
他緊張地看著顧玖,“小玖妹妹,她是不是還在出血?能止住嗎?孩子能保住嗎?”
顧玖小心施針,額頭上很快就有了汗水滴落。
她咬著牙,沖顧瑞說道:“現(xiàn)在就別想孩子的事情,大人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
什么?
顧瑞身體晃了晃,臉色煞白,無法接受。
“小玖妹妹,你是說她會死嗎?”
“你給我閉嘴,不要打擾我。”
顧玖怒吼一聲,心里頭急得不行。婦產(chǎn)科她空有知識,卻無任何經(jīng)驗。目前她能做的只能盡力幫賈氏止血。其余的事情,得等太醫(yī)來了才能辦。
而且看這出血量,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幾個月大的孩子,不像一兩個月的胎兒,自己會流下來。
要是孩子死在肚子里,就必須給賈氏用藥,將死胎弄出來。
可是賈氏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極為虛弱,不知道能不能夠承受那樣殘酷的事實。
賈氏昏昏沉沉,隱約聽見了說話聲。
她努力睜開眼睛,“大郎,我,我要死了嗎?”
顧瑞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不會,你不會死,我也不會讓你死。”
賈氏虛弱地笑了起來,眼睛里閃爍著光芒,只可惜光芒太過微弱。
賈氏問道:“孩子呢?孩子還在嗎?”
賈氏想要坐起來,想要摸摸自己的肚子,看看孩子還在不在。
可是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只是動了動手指頭。
顧瑞忍著淚意,盡量平靜地說道:“你放心,你和孩子都會好好的,都不會有事。”
賈氏笑了,“真的嗎?”
“真的。小玖妹妹正在給你止血,只要止住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又辛苦小玖妹妹,多不好意思。她還是個姑娘家,讓她見到這些污穢的東西,我怎么好意思。”
“別說了,不要想那么多。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賈氏嗯了一聲,緩緩閉上眼睛,“我好累,我先睡一覺。”
“不要睡,千萬不要睡。”
“太醫(yī)來了!”
顧玫在門口喊了一聲。
今天,胡太醫(yī)帶著女弟子金桔,來得特別及時。
一切規(guī)矩省略,胡太醫(yī)帶著女弟子直接進入臥房,猛地見到顧玖在施針,還愣了一下。
“這是怎么回事?”
“小玖妹妹在替大嫂止血。”顧玫解釋道。
顧瑞則一直握著賈氏的手,輕聲呼喚對方。
胡太醫(yī)皺起眉頭,卻沒說什么。他急忙上前,先給賈氏診脈。
再看出血量,連見多識廣的胡太醫(yī)都被唬了一跳。
“怎么出這么多血,趕緊止血。”
顧玖冷聲說道:“正在止血。”
“老夫看看。”
胡太醫(yī)來到顧玖身邊,看清楚施針的手法和穴位,頓時咦了一聲。
他一臉驚疑不定地盯著顧玖,很想問一句這扎針的手法同誰學(xué)的?厲害啊。
關(guān)鍵是這扎針的手法,同他所知的流派全都不一樣。然而他卻從中看出了這手針法的獨特之處。
顧玖的針法,胡太醫(yī)一看,就知道是集中了各家優(yōu)勢之后獨創(chuàng)的一門針法。
這就不得了了。
胡太醫(yī)還不曾聽說過,誰有這等本事,竟然能將各家不傳之秘的針法集大成,創(chuàng)造出一門新的針法。
了不起,當真了不起。
胡太醫(yī)暗暗點頭,他命令女弟子金桔去煎藥,而他則留下來,看顧玖施針,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顧玖一口氣扎了二十四根銀針。
當最后一根銀針扎入賈氏的身體里,顧玖終于喘了一口氣。
緊接著,身體一晃,差點倒在地上。
顧玫眼疾手快,扶著了顧玖。
“小玖妹妹,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