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芷無以對。
他指著蘇文芷,“從你決定毒殺太后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應(yīng)該知道會有什么后果。毒殺太后,和陛下結(jié)下殺母之仇,你以為你能逃得了?
天子之怒,只能用鮮血平息。你母親留給你的那點人,一個接著一個被抓。你知道他們會有什么后果嗎?他們會被嚴刑拷打,最后會被凌遲處死。三千刀,一刀都不能少。他們會落到如此下場,全都是因為你的愚蠢和瘋狂。”
“我恨你們!”
蘇文芷痛哭失聲。
“我要殺了你們!”
她在憤怒的嘶吼,吶喊。
她哭著說道:“毒殺太后,是我一力主張。先帝活著的時候,連著幾次清洗后宮,母親安插在后宮的人幾乎被屠戮殆盡。只剩下少數(shù)老人沒有被查出來。
母親死后,剩下的那些人都沒了主心骨,加上多年努力化為泡影,很多人都打起了退堂鼓。想要就此退出。
母親的心血,我豈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解散退縮。我必須做點什么事情,讓大家重整旗鼓,重拾信心。沒有什么能比得上在后宮掀起腥風(fēng)血雨來得更好更快。”
“所以你決定毒殺太后?”
蘇文芷搖頭,“一開始并沒有決定毒殺太后,原本是想毒殺皇后。”
陳大昌皺起眉頭,“后來為什么將目標(biāo)改為太后?”
蘇文芷苦笑一聲,“還能為什么,不就是因為皇后身邊沒有我的人。誰能想到寧王能登基稱帝,誰能想到裴氏能當(dāng)皇后。早知道會是這個結(jié)果,母親就會早早的在裴氏身邊安插人手。只可惜……”
陳大昌譏諷一笑,“裴皇后沒有被你們毒殺,這么說還要感謝蘇貴妃的輕視之恩。”
蘇文芷不理會陳大昌的譏諷,平靜地說道:“母親生前,的確沒有料到最后會是寧王登基稱帝。”
陳大昌問道:“蘇貴妃將寶押在了趙王身上,還是燕王身上?”
“趙王!可惜趙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陳大昌恍然大悟。
難怪薛貴妃知道那么多關(guān)于拐子集團的事情。
原來從一開始,蘇貴妃就看中了趙王,同他們母子有了接觸。
趙王逼宮造反,顯然同蘇貴妃脫不了關(guān)系。
這個女人,身在感業(yè)寺,卻處處興風(fēng)作浪。
好在她已經(jīng)死了。
留下個女兒,又是個蠢貨。
“就因為太后身邊有你們的人,所以你決定將毒殺目標(biāo)改為太后?”
蘇文芷點點頭。
陳大昌又問道:“除了賈嬤嬤,還有誰是你們的人?”
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什么可隱瞞的。
慈寧宮上下,所有人都死了。說不說都沒區(qū)別。
蘇文芷選擇說出一切。
她說道:“除了賈嬤嬤,還有管著衣服鞋帽的左女史,以及一個灑掃宮女。”
“她們?nèi)耍唧w是誰下毒?”
蘇文芷說道:“左女史。也只有左女史才有機會下毒。”
“賈嬤嬤又是因為原因被淹死在井里?”
蘇文芷深吸一口氣,“因為劉詔。劉詔私下里派人調(diào)查賈嬤嬤的身世,擔(dān)心她走漏風(fēng)聲,所以她必須死。你別誤會,賈嬤嬤是自愿跳井。”
陳大昌冷哼一聲,“你可真是膽大妄為。”
蘇文芷理直氣壯地說道:“行非常事,自然要有非常手段。”
陳大昌嗤笑一聲,“毒藥是從哪里來的?又是怎么送到左女史手中?”
蘇文芷沉默。
陳大昌說道:“全部交代清楚,咱家給你一個痛快。否則別怪咱家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該知道,咱家身邊不缺行刑的高手,都是從宮里出來的,花樣手段你母親沒少告訴你吧。”
蘇文芷渾身一抖,“你是在威脅我。”
“對啊,咱家就是在威脅你。你要如何?咱家最后問你一次,毒藥誰給你的?”
蘇文芷低著頭,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是我母親給我的。”
“放屁!你以為咱家會信你?”
陳大昌直接拆穿了蘇文芷的謊。
“說實話,毒藥到底是誰給你的?”
“是……”
“是誰?說話!”
蘇文芷抬起頭,朝陳大昌笑了笑,“我母親要是知道我今日的遭遇,一定后悔當(dāng)年留下你的狗命。”
“蘇貴妃要是知道她生了你這么個蠢貨,在你出生的那天,就會將你溺斃。”
蘇文芷哈哈一笑,“想知道是誰給我毒藥嗎?我偏不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想知道真相。哈哈哈……”
陳大昌頓時生出不詳?shù)念A(yù)感。
“吐出來!”
他沖上去,捏住蘇文芷的下頜骨,強行令蘇文芷張開嘴。
可是遲了!
一切都太遲了!
蘇文芷已經(jīng)吞下毒囊。
見血封喉的毒藥,轉(zhuǎn)眼就要了蘇文芷的性命。
她死不瞑目,偏偏嘴角還掛著一抹笑容,仿佛是在譏笑陳大昌的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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