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伯朱辭給顧玖下了拜帖。
他有些忐忑,不知道顧玖愿不愿意見他。
若是不愿意,也就意味著顧玖拒絕朱家投資水泥路。
水泥路就是個下金蛋的母雞啊!
京城到洛州的水泥路,年年分紅。
雖說分的錢不是很多,卻也是個長期穩(wěn)定的營生,這一點比什么生意都強。
他活著,朱家還倒不了,生意照舊做著。
等他死了,朱家是什么情況,誰都說不準。
但是,只要手里捏著水泥路的股份,子孫后代總歸不用為吃飯發(fā)愁。而且還能結(jié)交一些人脈關系,東山再起未嘗不可。
等待的滋味很難熬。
他派管家去送拜帖,管家卻遲遲不回來。
事情到底成不成,好歹回來說一聲啊。
從早上一直等到午后,管家終于回來。
“情況怎么樣?詔夫人收了拜帖嗎?”
承恩伯朱辭知道應該表現(xiàn)得穩(wěn)重一點,可是話一出口,還是透露了內(nèi)心的緊張。
管家點頭,“詔夫人收了拜帖,還見了小的,詢問伯爺?shù)慕鼪r。”
“你怎么說?”
“小的告訴詔夫人,伯爺身體還好,每餐都能吃一碗飯。”
承恩伯朱辭如釋重負。
管家接著又說道:“不過詔夫人更改了時間和地點。約在明日午后,新民縣集市公房見面。請伯爺準時赴約。”
承恩伯朱辭詫異,“為何更改了時間地點?”
“詔夫人說,近日她都比較忙。只有明日午后有空。”
“老夫知道了。明兒你陪老夫去見詔夫人。”
“小的遵命!”
……
曉筑,顧玖將承恩伯的拜帖丟在一旁,問阿晴,“最近幾天,收了多少拜帖。”
“少說也有三四十張。這些人全都沖著水泥路來的。水泥路就賺點過路費,一年頂多也就十幾萬兩,分到每個人手里也就幾千兩銀子。這些人怎么一窩蜂湊上來,這點錢也能入他們的眼?”
阿晴不理解這些貴人,有錢人,怎么如此重視水泥路。
修房子集資的時候,可沒見他們這么積極過。
顧玖笑了笑,“水泥路每年分紅是不多,多的萬把兩銀子,少的只有一二千兩銀子。但是勝在穩(wěn)定,未來幾十年的收入都看得見。這比田莊,鋪子都要靠譜。有人就稀罕這種看得見的穩(wěn)定,也就不意外大家會趨之若鶩。”
“夫人要接受他們的投資嗎?四海自己就能把水泥路修起來,完全沒必要和這些人合作。”
顧玖搖搖頭,“話不是這么說。本夫人向來不喜吃獨食,有錢大家賺,一起捧個場,出了事也有個幫忙跑腿找關系的人。”
阿晴問道:“夫人的意思是,要接受這些人的投資?”
顧玖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
……
午后,承恩伯朱辭準時來到新民縣集市公房。
他以為就他目光犀利,看出水泥路的好處,急著投錢修路。
結(jié)果到了公房一看,特么的,全是熟面孔。
不用聊也知道,大家都是沖著兩條水泥路來的。
這這這……
承恩伯朱辭有些傻眼。
關鍵是,侯府正在喪期,怎么也跑來湊熱鬧。
侯府嫡長孫顧瑞,出現(xiàn)在公房,引起了眾人側(cè)目。
還沒出熱孝吧,跑到這個場合不太合適啊。
顧瑞面無表情,不與任何人交談,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進的陰冷氣息。
所有探聽消息的人,都被他的一張冷臉給打發(fā)了。
朱管家偷偷問承恩伯朱辭,“老爺子,這個情況我們該怎么辦?”
“靜觀其變!”
承恩伯朱辭很心塞。
大家都不是傻子。
看得見的好處,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如果水泥路,全程由朝廷主持修建,大家也就懶得起這個心思。
朝廷搞收費站,不虧錢就算是謝天謝地。指望著賺錢,把本金賺回來還要賺利潤,做夢吧。
只有四海主持修建水泥路,才能讓大家如此積極的參與進來。
四海有時候的確很霸道,但是不可否認,四海做生意很有一套。
把錢投給四海,完全不用擔心會虧本,無非就是賺多賺少的區(qū)別。
大家看著沙漏,有些著急,詔夫人怎么還沒到。
“不會不來了吧。”
“放一百個心,詔夫人信譽從沒出過問題。”
“是我們來早了。還沒到詔夫人約定的時間。”
“沒想到今日會在這里見到諸位。”
大家心照不宣,又互相嫌棄。
平日里不見眾人如此積極。
一有賺錢的機會,一個個比誰都跑得快。
“不知道詔夫人會不會同意我等的請求。”
這是眾人都在擔心的問題。
這回同時開建兩條水泥路,事先沒有集資,沒有放出風聲,四海自己開工。
好慌啊!
四海是打算吃獨食嗎?
眾人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