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元宵。
文德帝下了新年第一道旨意。
賜湖陽公主爵位。
眾人驚掉下巴。
想當(dāng)初,蕭太后活著的時候,多次要求恢復(fù)湖陽的公主爵位,文德帝一概拒絕。連蕭太后的面子都不給。
結(jié)果,蕭太后過世一年,文德帝竟然一反常態(tài),恢復(fù)了湖陽的公主爵位。
真是,世事無常!
最傷心的莫過于劉議。
年三十宮宴,湖陽是個什么態(tài)度,大家都看見了。
湖陽說話那么沖,沒被罰,反而得了公主爵位。
而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心酸得他自己都感動了,結(jié)果毛都沒有。
堂堂皇子,混得這么慘,能不心酸嗎?
蕭琴兒急著攢錢買房,對劉議是步步緊逼。
不拿錢想住新房,做夢。
劉議惱羞成怒,“你先幫我墊著,將來等我手頭寬松了,就還給你。”
“何年何月?”
蕭琴兒不客氣的質(zhì)問,“就問你何年何月給錢?你自己心里頭都沒數(shù),還好意思叫我拿錢買房養(yǎng)你的那群小妾,你當(dāng)我蕭琴兒是蠢貨嗎?”
“話不要說得那么難聽?!?
蕭琴兒翻了個白眼,“你去找你的小妾,她們說話就好聽。你去啊!看她們舍不舍得為你花一文錢。不把你口袋掏空,我蕭琴兒跟你姓?!?
“無理取鬧!”劉議惱怒,拂袖離去。
蕭琴兒直接抄起茶杯就要砸。
“夫人砸不得。這一套青瓷茶杯,價值兩百兩。砸一個杯子,就湊不成一套了?!?
丫鬟一聲嚷嚷,止住了蕭琴兒砸茶杯地沖動。
她深吸一口氣,輕輕地將茶杯放回桌上。
“本夫人不生氣,絕對不生氣。反正從一開始,也沒指望他能拿錢出來。”
只是,這日子沒法過了。
還沒出正月,五房又添了一個庶子,一個庶女。
六房也添了一個姑娘。
奶娘,嬤嬤,丫鬟……
添一個人,等于是添了七八個人。
三個孩子,王府一下子就多了二十來號人。
偌大的王府,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顯擁擠。
其實(shí)王府很大。
很多院子都空在那里。
只是這些院子,諸位皇子,家室,都沒資格住進(jìn)去。
比如壽春堂,比顧玖他們住的東院還要大。
然而沒人敢住進(jìn)去。
因?yàn)檫@是王府正殿。
再比如春和堂。
王府后院面積最大的院落,大家同樣沒資格住進(jìn)去。
因?yàn)槟鞘桥峄屎筮^去住的地方。
碧璽閣,文德帝過去住的院落,誰敢住進(jìn)去?
大家只能委屈住在各自的院落。
住不下?
擠一擠,再多人都能住下。
這樣的日子,有人能忍,有人不能忍。
蕭琴兒就忍不了。
她四處張羅房子。
又想辦法四處湊錢。
顧玖派人,給她送來一份京城房產(chǎn)待售信息。
她如獲至寶。
每日帶著丫鬟婆子,親自跑現(xiàn)場看房。
又忙又充實(shí),雖疲憊,精神卻好了許多。
二房和三房,得知蕭琴兒在張羅房產(chǎn),也都跟著動心。
派人打聽房價,結(jié)果又都嚇了回來。
“京城房價,怎么漲得這么快。前兩年,同樣地段同樣大小的房子,三四萬兩就能買下來?,F(xiàn)在竟然獅子大開口,沒有六萬兩不賣。真是氣煞人也。”
三夫人崔氏同二夫人歐陽芙抱怨。
歐陽芙很懊惱,后悔沒有早下手買房。
“前兩年就聽說京城房價在漲。當(dāng)時我手頭緊,心想就算漲也漲不到哪里去。哪想到,這才過了多久,房價幾乎上漲了一倍。手頭上的錢,以前能買皇城邊上一套房。如今連半套都買不到?!?
歐陽芙頻頻嘆氣,后悔錯過一波行情。
果然應(yīng)該緊跟著大嫂的步調(diào),早早囤積房產(chǎn),又能賺一筆。
三夫人崔氏說道:“還是大嫂有眼光,整個新民縣的房產(chǎn)都是她的。那么多房子,隨便賣幾套,錢就有了?!?
歐陽芙嘆氣,“改明兒我去山上找大嫂說說話。說起房子,還是大嫂懂得更多?!?
“算我一個。大嫂住的曉筑,我才去過兩回。那地方環(huán)境真好。”崔氏很有興趣。
歐陽芙就問她,“三弟妹也要買房子嗎?”
崔氏說道:“趁著手里的錢還買得起,我想置辦一套。就算自己不住,留給孩子也好?!?
歐陽芙連連點(diǎn)頭,她也是一樣的想法。
別以為皇室子孫,就不用為嫁妝聘禮操心。
以文德帝的吝嗇,大家都指望不上,就只能指望自己。
就在大家為房子操心的時候,人們口中吝嗇的文德帝,難得大方一回。
他準(zhǔn)備給已經(jīng)成家的六位皇子,從老大到老六,每人十萬兩白銀置辦房產(chǎn)。
下之意,他不會賜府邸,只會資助皇子們自己買房。
文德帝這番騷操作,將所有人都驚呆了。
首先反對的就是戶部。
理由:沒錢。
其實(shí)就是宗正寺。
理由,不合規(guī)矩。
少府同樣反對,理由還是不合規(guī)矩。
禮部也表示反對,同樣是不合規(guī)矩。
唯有工部樂呵呵。
皇子們自己掏錢買房子,工部就不用一邊受氣,一邊替皇子們修繕府邸。
皇帝此舉,皆大歡喜。
反對者恒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