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澤實在是對人類的身體構造知之甚少。
雖然動物也有生理期一說,但一是動物們的生理期癥狀和人并不相同,二是——
理論知識和實際經驗是兩碼事啊!!
他看著裙子后刺目的血跡,聯想到的全都是血腥可怖的傷口,雍澤第一時間都沒來得及深思她怎么會受傷,便下意識地要叫救護車救人。
呦呦被他的操作驚得怔愣半響,回頭恰好看到了她剛剛坐過的位置,椅面上面留下了一小片深褐色的印記,再順著雍澤震驚的視線一看——
哎呀。
是血哎。
“……不用叫救護車的。”
呦呦倒是很冷靜,她一手尷尬地遮擋住裙擺后面弄臟的地方,一手摁住了想要打電話的雍澤的手。
“我沒有受傷,這不是受傷。”
長發過肩的小少女兩頰微紅,見店里老板好奇地看過來,想到自己弄臟了人家的椅子,呦呦感覺十分不好意思。
慢半拍的雍澤這才模模糊糊地反應過來。
“是不是……”
呦呦在他耳邊小聲說:“怎么辦,我把店里的椅子弄臟了,我是不是該賠椅子的錢?可是我沒有帶手機……”
而且還有裙子的問題。
呦呦的手背在身后,還好店里已經沒別的客人了,她小心翼翼地轉了個面,背對著墻不讓其他人注意到她的裙子。
“我來處理。”
知道呦呦沒有受傷,只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之后,雍澤這才放心下來。
他讓呦呦在一旁坐下,安撫地笑了笑:
“我會和老板說的,你等我一下。”
寬厚溫和的手落在頭頂,仿佛一瞬間,又回到了小時候一樣。
她目送著雍澤走到店門口,和老板說了幾句,隨后快步沒入了街道的人群之中。
坐在椅子上的呦呦晃蕩著小腿,乖乖地在這里等雍澤回來。
這個時候她才后知后覺發現自己的小肚子有些隱隱作痛,并不明顯,在這之前她還以為是她今天喝了瓶冰水而有些鬧肚子呢。
“……小姑娘。”
呦呦正發呆的時候,店里的老板娘從樓上下來。
這家店面積不大,下面是店,上面就是住所,大約是老板和老板娘知會過,她下來的時候拿了一杯紅糖水。
“喝點熱水吧。”老板娘三十多歲,笑容和藹,“跟你一起來的男孩子去給你買替換的衣服了,待會兒你去樓上換吧,衛生棉我那里也有。”
呦呦笑得甜甜:
“謝謝姐姐。”
小姑娘這一聲甜甜的“姐姐”叫得老板娘很是受用。
“剛剛那個是你哥哥還是你的小男朋友啊?”老板娘看著小口小口和紅糖水的小少女,怎么看怎么可愛,“和你長得不像,是小男朋友吧?”
“……?”
呦呦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和雍澤之間的年齡正在縮短,在此之前,從未有人問過她這樣的問題。
因為那時兩人看上去差十幾歲,沒有人會有這樣奇怪的聯想。
可現在,快十二歲的呦呦和看上去十五六歲的雍澤,外貌上已經沒有那么大的年齡鴻溝了。
“都不是。”呦呦搖搖頭,“我有哥哥,他不是我哥哥……也不是我的,小男朋友。”
“那是什么?朋友?認識的人?”
呦呦想了想,又搖搖頭,不知該如何和老板娘解釋兩人的關系。
因為她覺得她和雍澤,要比這樣的形容還要更近一些。
“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
呦呦不會形容,只能認真加深形容詞的力度。
老板娘卻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樣,意味深長地托著腮說:
“果然還是小姑娘。”
她起身,摸了摸呦呦柔軟的發頂。
“不是朋友也不是小男朋友,異性之間可沒有這么微妙的距離。”
呦呦覺得這個老板娘說話怎么跟語文老師上課一樣,好像一句話拐十個彎,她在第一個彎就被卡死了。
“呦呦——”
提著紙袋的雍澤匆匆折返回店內。
紙袋里裝的是給她替換的裙子,不過雍澤似乎額外多準備了一件外套,給她系在了腰上。
“去換吧。”
呦呦眨眨眼。
他連自己起身去換衣服不太方便的問題都考慮到了哎。
“……怎么了?”雍澤見她一動不動,疑惑問道。
呦呦笑了笑,贊嘆:
“你好細心呀。”
雍澤一愣,旋即微笑:
“只是一點點小事而已。”
呦呦想起來班里也有女孩子第一次來月經,恰好被班上的男孩子看見。
但那個男孩子并沒有像雍澤一樣,而是仿佛發現了什么新奇的事情,張牙舞爪地和全班男生宣揚了這件事,引得那個女孩趴在桌子上哭了一下午。
呦呦抱著紙袋,走著走著忽然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