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將玉簡貼在額頭之上,神識浸入,很快就顯出功法來。原本徐晉只有練魂初期修為,通常高階的功法,他讀不出來。但這玉簡,或許經過天機子的特別處理,所有功法均顯露無遺。徐晉仔細參悟,第一層功法并不復雜,和入門功訣一脈相承,看來不假。第二層功法,徐晉也勉強懂得。但第三層以上,就難以索解了??磥砣魏喂Ψňv究循序漸進,修為不到,勉強不來。
良久,徐晉才放下了玉簡。
天機子倒也并不催促,一直到徐晉放下玉簡,才說道:“徐道友,這便是‘春芒訣’完整的功法。這功法一共分為九層。但是實話跟你說,‘春芒訣’我不曾修煉過,是本宗多年以前的一位長老遺留下來的。據本宗典籍記載,那位長老修煉‘春芒訣’大成之后,威力無窮。但自他飛升之后,便再也無人能將這‘春芒訣’修煉到三層以上。所以現在這門功法,本宗已經無人修煉。這是你自愿交換,卻不是本座欺瞞于你”
這天機子盡管跋扈,倒也光明磊落,并不謊相欺。
徐晉微微一笑,說道:“晚輩理會得。能否修煉,看個人的緣法了?!?
縱算這‘春芒訣’當真無法修煉到三層以上,他所損失的,也不過是一段在純陽界并不是十分罕見的兩百年藥性的荊木。
徐晉并不十分在意。
“你知道就好”
天機子點了點頭,隨即起身,不再和兩人說話,徑直大步出門而去。
翁執事倒是送到密室門口,還作了一揖,待得天機子轉過了拐角之處,才回過頭來,朝徐晉苦笑一下,說道:“天機子前輩歷來就是這樣的脾性,徐道友勿怪。”
徐晉微笑道:“天機子前輩特立獨行,正是性情中人?!?
說起來,徐晉并不討厭天機子的性格。若是婆婆媽**,纏著他問東問西,絮絮不休,才真令人頭痛。
當下徐晉也向翁執事拱手告辭,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卻并不急著閱讀那篇“春芒訣”,而是去了旁邊的煉丹房。
這種獨立的洞府,通常是供聚體期以上修士修煉,價格昂貴,但配置也十分齊全。苗圃,煉丹房等均是一應俱全。
徐晉已經收集齊全煉制金髓丹的靈藥和材料,接下來準備在此處閉關一段時間,一則參悟“春芒訣”,二來再次沖擊練魂初期瓶頸。金髓丹是可以連續服用的,便練功便煉化丹藥,兩不誤。自然要先煉制一批金髓丹備用了。
有了很多次煉丹的經驗之后,徐晉儼然已是一名煉丹的老手。嚴格來說,沒有哪一個煉丹師有他這樣便利的條件,從來不缺材料,也不怕把丹煉廢了。如果這樣還“喂”不出一個像樣的煉丹師,徐晉也未免太傻蛋了些。
尤其是金髓丹,徐晉煉制的次數最多,經驗也最豐富。幾乎已經沒有廢丹存在了。一口氣煉制了四爐一百多顆金髓丹,徐晉才停了下來,回到主洞府,將天機子交給他的玉簡貼在額頭上,再次參悟。
應該說,徐晉并非尋不到合適的木屬性功法,在純陽界,類似的功法不難求。他現在要做的是,看是否能將這“春芒訣”和“九幽訣”融合起來。最起碼,能夠融合其中的一部分。修煉九幽訣的時候,對木屬性靈脈也有所助益,相反在修煉春芒訣的時候,也要對水屬性功法有所助益。
徐晉整整花了三天時間來反復參詳,但是能融合在一起的功訣,尚未過一成。
徐晉頗為苦惱。
“小子,萬法皆緣,不可強求。我老人家倒是覺得,你似乎有些步入歧途了?!?
腦海之中,忽然響起了天川老人的聲音。
“前輩,何出此?”
徐晉有些愕然不解。
“嘿嘿,小子,當初我老人家才得到陰羅刃的時候,對這神兵亦是一知半解,都是后來一點一點悟出來的。別的不說,單是這陣法之道,老夫便受益匪淺。你現在,可是守著三個大寶藏,卻不知掘,一門心思在想其他的東西。哼哼,愚不可及”
天川老人冷笑道。
徐晉猛然醒悟。
所謂三大寶藏,自然是指靈母、陰羅刃和句芒圣樹了。那顆奇異的靈石,徐晉現在一籌莫展,迄今他也只知道這顆靈石在自己的體內,并且是在胸間,但無論他用何種方法,就是不能察覺這靈石的具體位置,更加不要說加以煉制、掌控了。這東西似乎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又似乎不屬于他。
陰羅刃認主,也已經三十來年,徐晉對這神兵,亦可謂是一無所知,尚未真正參悟過陰羅刃內的諸般奧妙。
至于句芒圣樹,應該說是與他結合得最徹底的。不但融合了身軀,還融合了阿芒的神識和記憶。這種天生圣物,祖巫靈體,自有非凡之處。
“多謝前輩指點”
徐晉興奮地說道。隨即身子一晃,就地化為桃樹,深深扎下根去,樹干之上,卻露出了徐晉的面孔,伸出一只手,將玉簡貼在額頭上之上,雙眉微閉,猶如老僧入定一般。稍頃,那面孔逐漸消失,玉簡依舊緊緊貼在樹干之上,放射出隱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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