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文成坦然不疑,當即盤膝坐下,開始吐納打坐。
他兄妹倆法力損耗過甚,戰力尚不及平時兩三成,徐晉要有心加害,以他剛才斬殺妖獸所顯露出來的神通,無論如何都是抵擋不住的。
瑤琴仙子瞥了徐晉一眼,也在一塊干凈的大石上盤膝坐下,雙手捏訣,閉上了眼睛了。
徐晉微微一笑,袍袖一擺,九面陣旗飛出,迅即布成顛倒三才幻陣,自己也盤膝坐下,吐納練功。
足足三日之后,屠文成才睜開眼來。
徐晉已然撤去幻陣,與瑤琴仙子一左一右分列兩旁,等他收功。
“呵呵,有勞玄陰子道友護法,在下略有恢復……此番受傷甚重,若想完全復原,沒有一兩年之功,是難以做到了。慚愧啊,沒想到終年打雁,這一回卻叫雁啄了眼睛……”
屠文成向徐晉抱拳為禮,嘆息著說道。
徐晉問道:“道友未曾與他人結伴同行么?”
瑤琴仙子是筑基后期修為,屠文成則是筑基中期修為,在近海活動,那是足夠了。但到了遠海,實力便略嫌單薄。徐晉若不是仗恃遁速極快,也不敢單獨行動。
“唉,有的……與幾名相熟的同道一起出的海,原本打算前來邀請道友的,不料道友不在洞府,我們就先出海了。先前倒是頗為順利,斬殺了幾頭妖獸。不想前日卻碰到一頭九階的避水金睛獸……”
徐晉吃了一驚:“九階的避水金睛獸?”
“正是這孽畜好不厲害,我們猝不及防,來不及逃走,只一個照面,成家堡的成三哥便被它活生生的吞了。我等且戰且走,又被他吞了兩名同道,這才僥幸逃脫。我們兄妹落了單,見這有座小島,本想過來歇息一下,不想又中了這幾頭飛魚獸的的伏擊。若不是道友來得及時,只恐難逃毒手了……”
屠文成說著,不住搖頭嘆息。
九階的避水金睛獸,與化形妖獸的修為只相差一線,乃是妖獸中最為兇猛者,平日極其罕見。湊巧就叫屠文成他們遇上了,這幾人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差。不過屠文成和瑤琴仙子竟然能夠從避水金睛獸手頭逃得性命,又要算是運氣極佳的。
徐晉點了點頭,說道:“這天龍海果然危機四伏。”
說著,徐晉望了望屠文成,又瞥了瑤琴仙子一眼。這兩人外貌相差如此之大,卻以兄妹相稱,而且危急關頭,屠文成寧肯自爆,也要護得瑤琴仙子周全,可見感情之深。也難怪徐晉臉上寫滿疑惑之色了。
屠文成哈哈一笑,說道:“道友心中疑惑,在下也知道的。呵呵,此事說來話長,但我與小妹,確是嫡親兄妹……”
瑤琴仙子目視遠方,臉色平靜,似乎并不反對屠文成將此事告知徐晉。
屠文成的父親,是玄靈宗外堂長老,本姓圖。母親則是丹霞派的修士,姓屠。兩人成親之后,誕下一子一女。圖瑤琴是天生的水屬性純靈脈,極其適宜修煉玄靈宗的陰寒屬性功法,被玄靈宗長輩奉為宗門至寶,著力培養,年紀輕輕,便已到了假丹境界。屠文成卻是木屬性靈脈,不適宜修煉玄靈宗的陰寒屬性功法。當然,玄靈宗除了陰寒屬性功法,也還有其他功法可以讓屠文成修煉。不過終歸陰寒屬性功法才是玄靈宗的正宗傳承,其他功法,相比之下,就要差些了。
屠文成的母親便決定讓屠文成改隨母姓,加入丹霞派。
玄靈宗與丹霞派同處房州地界,數千年來相互通婚,彼此關系極佳,兩派弟子,歷來是互通有無的。丹霞派也有很多修士的子女,身具水屬性靈脈,拜在玄靈宗門下修煉。兩派隱然有結盟之勢,相互提攜,在房州境內,算是實力超卓的大宗門。
聽了屠文成的解說,徐晉才恍然大悟。
“玄陰子道友……”
徐晉拱了拱手,說道:“屠兄,在下本姓徐,名晉,字光宗。玄陰子只是在下的道號。”
屠文成一怔,隨即滿臉堆歡,拱手說道:“多謝徐道友傾心相待。道友若不嫌棄,今后屠某便與道友兄弟相稱,如何?”
徐晉微笑道:“正所愿也,不敢請耳。”
屠文成哈哈大笑,說道:“有你這樣一位神通廣大的兄弟,愚兄是撿了大便宜了。兄弟的冰寒屬性功法,如此了得,真是讓愚兄大開眼界。家父雖是玄靈宗的長老,但以陰寒屬性功法而論,只恐猶不及兄弟。”
徐晉遜謝道:“伯父乃是前輩高人,小弟后學末進,豈敢與伯父相提并論。”
兩人正在套交情,瑤琴仙子抬頭望了一眼天際,黛眉微蹙,說道:“可能要起風暴了,我們還是從速趕回龍霧島吧。”
徐晉問道:“兄長的傷勢不礙么?”
屠文成說道:“不妨事,傳送陣離此不過兩日路程,我們可以駕飛舟前往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