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落在那次的痛苦難熬中,幾乎去了半條命。
    饒是她再如何康健,也在那次拖垮了身子。
    事后,她雖然并未再念四十九日,但李恪川卻冷冷盯著她說:“你的這條賤命,還真夠難殺的。”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她的親哥哥,是真的想讓她死。
    想讓她給他心目中,唯一深愛的妹妹李卿珠,陪葬。
    只可惜,李卿落久久未死。
    而那李卿珠,莫說神魂難安了,根本就是連魂都未丟過,把所有人都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而她李卿落更是被她耍丟了一條命。
    最賤的是,李家這些人,竟還甘之如飴,并不覺得李卿珠的行徑有分毫之錯!
    真是可笑。
    這一世,李卿落心中再無對李卿珠之死本就不該有的愧疚,對她的這幾個血親,更是毫無期待。
    所以,曲氏此刻冷淡的態(tài)度,也并未讓她覺得失落。
    曲氏只看了她一眼,便撇開了頭去。
    “母親,這幾日兒媳忙著珠兒的喪禮,所以沒來得及安頓落兒的住處,讓她打攪了您的清凈。”
    “正巧今日兒媳得了空閑,便讓她搬去紅楓館吧。”
    裴老夫人聞微微蹙眉:“紅楓館?那里不是已經(jīng)十幾年未曾住過人了嗎?”
    李卿落抬頭看向曲氏。
    上一世,她住的是個連名字都沒有的荒破小院,不過這靜慈堂五分之一的大小。
    這一世還能落個有名有姓的紅楓館,于李卿落來說已是意外。
    雖然上一世她就知道那紅楓館不止破舊還鬧鬼,但李卿落本就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她豈會怕什么鬼?
    不管曲氏心里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李卿落心中也做好了應(yīng)對準(zhǔn)備。
    曲氏神色閃過一抹慌亂:“兒媳在落兒回來之前,已經(jīng)著人修葺清掃過了。”
    裴老夫人沉吟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你是她親娘,總不會虧待了她,那便如此安排吧。”
    曲氏聽到裴老夫人同意,好似還松了口氣。
    她急忙起身,“母親,那兒媳就先退下了。”
    曲氏是來給裴老夫人請安的,走的時候,連看都未多看李卿落一眼。
    李卿落卻不得不半蹲下身子送走了曲氏。
    裴老夫人搖了搖頭,還未等李卿落起身,她突然重重一掌拍在手邊桌上。
    “落兒,你可知錯!?”
    李卿落心中一頓,立即轉(zhuǎn)身對著裴老夫人,“祖母,不知落兒做了何事,惹了祖母生氣?”
    裴老夫人口中冷哼:“那狗洞,可好鉆吶!?”
    李卿落心下一沉,雙膝跪下:“落兒知錯。”
    裴老夫人:認(rèn)錯倒是挺快!
    但看她這副皮癢肉不痛的樣子,裴老夫人的怒氣并未消散半點。
    她怒其不爭的繼續(xù)在桌上錘著拳頭問道:“你究竟為何要做如此出格之事!?今日要不是張嬤嬤發(fā)覺異常,去屋內(nèi)將翠兒逮了個正著,我又想到這定是你的鬼主意,我還不將她皮給剝了?”
    李卿落:“祖母,此事確實與翠兒無關(guān),是我強(qiáng)迫她做的。祖母若要責(zé)罰,就責(zé)罰我一人吧。”
    翠兒趴在李卿落身后的地上哭喊道:“老夫人,都是翠兒的錯,請你不要怪姑娘,就罰翠兒吧!”
    裴老夫人冷哼:“你們主仆二人如今倒是情深。你身邊無人可用,我若罰了她,不是還真做了那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