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無語，盯著那烏木盒子半晌方才道：“文人一般喜好玉石，顏色也多為白玉，青玉，黃玉等等。烏木難以雕琢，很難雕琢出精美的紋樣，所以不為文人所喜愛。這盒子古樸簡單，但若是財力不濟(jì)也用不起這陰沉木，因此我猜這是武將之家的。天啟的武將之家我不算熟悉卻也知道一二，沒見過這個印記?！?

楚凌有些沮喪，所以說了這么多全都是段云的猜測。

段云見她無精打采的模樣，想了想道：“還有一個法子可以驗證我猜的對不對。”

楚凌睜開一只眼睛看著他，段云道：“顯貴之家特別是家主的私信會在盒子上留下跟印章上一樣的字跡，這字跡多是由名家書寫的同一個字做底，由極為高超的大師雕琢而成。如此，就算只是想要臨摹字跡就已經(jīng)十分困難，若是還想要仿造印章更是難上加難。除非能找到同一個寫字的人和同一個雕刻師。甚至就算是同一個人也可能會有差池，因為這字跡極小，稍有一點差錯都會截然不同。

楚凌扒拉著盒子將盒子翻來覆去的翻了個遍，終于在盒子的一個角落看到了一個極小幾乎用肉眼無法分辨的字。因為其他四個角上也有類似的小花紋，一般人根本不會想到那是一個字。

兩人將那自己拓印到紙上，如今兩人手上并沒有琉璃、水晶一類的放大鏡，費了半天力氣楚凌還找了一塊凈度還不錯的水玉才勉強(qiáng)分辨出來那是一個——君字。

“君？”楚凌抬頭看著段云，段云沉默不語。

楚凌爬在桌上戳了戳他的手臂道：“說說唄。”

段云沉默了半晌，方才看了楚凌一眼道：“小寨主，我建議你…最好別跟人提起這件事?！?

“為什么？”楚凌不解。

段云沉吟了片刻，道：“姓君的武將我倒是知道一個，但是這個人……沒有人愿意提起。”楚凌道：“洗耳恭聽啊?！?

“君傲。”

“……”能不能不要賣關(guān)子？！

段云看著她一臉無辜地模樣，仿佛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君家世代都是武將之家，君傲二十年前便是天啟第一名將，十五年前曾以五萬大軍擊敗過拓跋興業(yè)。不過……十三年前，君家就已經(jīng)被滿門抄斬了。”

“為什么？”楚凌也不由得吸了口氣。

段云道：“通敵、叛國?！?

楚凌皺眉道：“真的么？”

段云冷笑道：“是不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君家在的時候貊族人不敢進(jìn)犯天啟。君家被滿門抄斬不過三年，貊族人就入主上京了?！?

楚凌的手指摩挲著那烏木的盒子，蹙眉道：“即便這真的是君家的舊物，跟北晉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能讓拓跋梁如此看重的東西……”

段云搖頭，“這個在下就不知道了。我當(dāng)初倒是隱約聽說過一個傳，說是…君傲臨死前將一個事關(guān)天啟江山的秘密給藏了起來。還有一個說法是，當(dāng)初永康帝…哦，不對，應(yīng)該是天啟攝政王殺了君傲，就是為了這個秘密?！?

“攝政王？”楚凌歪著頭，她只了解了時事，還沒來得及了解近現(xiàn)代史。倒是不知道天啟還有攝政王這個物種。

段云淡淡道：“天啟那位陛下也挺艱難的，前半輩子跟自己的堂兄勾心斗角。后半輩子被貊族人趕到江南只能偏安一隅。不過說不定貊族人也算是救了他一命，若不是貊族人入主中原，說不定這會兒永康帝早就已經(jīng)入土為安了。當(dāng)初攝政王楚越帶兵迎擊北晉大軍，永康帝在后邊直接帶著人跑了。結(jié)果拓跋興業(yè)輕而易舉地占據(jù)上京，與北晉大軍前后夾擊，那位攝政王倒也算得上一世梟雄，兵敗被困，直接提劍自盡殉國了?！?

楚凌半晌無語，這還真不好評價善惡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