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嬌嬌坐在屋里靜靜等待,等到最后一絲晚霞也浸沒到無邊的黑暗里,她站起身——
身上穿著早已預備好的泳衣,腳上是一雙方便活動的輕便跑鞋,然后外面再套上一件深黑色風衣,領口高高豎起,擋住半張臉。
她一手抓緊了領口,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緊緊握著一個小小的密封針筒。那里面有一滴近乎透明的液體,只有一滴,僅此一滴……這是她剛才回來后從棉花糖身上收集到的。
她相信這是一種劇毒,一種可以瞬間要人性命的劇毒,并且,神不知,鬼不覺。
她的異能雖然也可以殺人,但是一來,她從來沒在人身上試過,二來,如果想要通過控制血液去造成對方腦溢血或者突發性高血壓,這樣精準的操作需要她非常非常近距離的去操作。
秦文昊太危險了,如果靠近他,一旦出現任何狀況,都極有可能被他反撲。畢竟,對方是雷電系的max異能者,即使身邊一個保鏢都沒有,韓嬌嬌也不敢保證僅憑自己這段時間在變異鼠身上的練習,就能夠取秦文昊的命。人和老鼠,光是體型就相差極大,血管的分布也完全不同。
這次的機會難得,她要確保萬無一失。
現在,科研院對時空獸的研究一片空白,更加不知道有這種毒素的存在。
現在,外面沒有人知道她有異能,即使秦文昊死了,也不會懷疑到她頭上。
現在,秦文昊對她印象不錯,他一心尋歡作樂,今晚肯定不會有太多防備。
現在,秦文昊和秦南依俱在北城,只要她能收拾掉秦文昊,秦南依便不足為懼,秦家也會斷掉半邊臂膀。
現在,天時地利人和……
韓嬌嬌的心,在砰砰砰的跳。
殺人不是她第一次做,可是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
不,不對。與其說是緊張,不如說是激動。
上輩子秦文昊死在哥哥手里,她的憤怒根本無從發泄,后來在特訓隊里渾渾噩噩的療傷,等傷好了,秦南依已經回到了俁南基地,她有仇難報,接著又經歷被蘇雪出賣,被紅蕓解救,被追捕,不斷逃亡的生涯……
如今,她終于可以手刃仇人了。
等解決了心頭大患,她就再也不用擔驚受怕。再也不用害怕哥哥會離她而去,只要秦文昊死了,只要他死——
她才能從那個噩夢中解脫出來。
韓嬌嬌慢慢下了樓。夜里大家都在各自的房間里,有些在練習異能,有些聚在一起說話,有些因為白天出了任務現在早已疲憊的睡去。
韓嬌嬌幾乎悄無聲息的走出了院子。憑借前世的記憶,她選擇了人最少、最偏僻的路來到懷河邊上。
遠處有零星幾個人影在打漁。很多吃不飽飯的人,都會來懷河打漁充饑,不過上游有基地軍方攔的漁網,所以下游這些人很難捕到魚。
韓嬌嬌低著頭匆匆往垂釣區走,她身材嬌小,又特意穿了一身黑,加上河岸兩邊都長著一人多高的蘆葦叢,所以根本沒有人發覺她。
所謂的垂釣區,其實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休閑垂釣場所,它只是原來開發區倚靠懷河河畔修建的一條長廊木橋,有大約三十多米長,最尾端修筑了一座觀景用的八角亭。
韓嬌嬌走近一些,便聽見遠處的八角亭方向傳來男女的嬉鬧聲。
她隱沒在蘆葦叢里,注視著夜色下嬉戲的一男兩女,面露嘲諷之色。
看來,秦文昊大概是等得不耐煩了,于是又找了新樂子。多了兩個人,確實有些麻煩,不過,好在四周確實沒有其他人了,那些保鏢一個都不在。
韓嬌嬌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脫下風衣和鞋子,露出姣好的身材,她什么武器都沒有帶,只將那支小型針筒握在手里,慢慢朝著河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