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韓濤搖著他的那件又臟又舊的衣服，在人群里呼啦啦的跑起來，“推翻貪污！推翻警車！”精神病患者發顛的時候，明白人很愛看他們的笑話，來上訪來的工人，原本在馬路上等了一個中午，已等的是精疲力盡，來了輛警車吧！還就下來兩個鳥人，車里坐的大概是官，縮頭烏龜，又不下車，一點禮貌都不講，可誰叫他是官呢？老百姓就得遠遠觀望，奈何不了他，只要有事端，就可以推波。

寂寞的老百姓，孤獨的老百姓，無奈的老百姓，無聊的老百姓，家里還有幾斗米吃的老百姓，來上訪，無非就是厭倦了工作，找個事端在這寬敞的馬路上休息一下，一看到有瘋子在演戲，幾乎所有的人都把自己此次來堵路的重要任務瞬間就忘了。

口哨聲，喧嘩聲，玩逗聲，把個韓濤像壺開水似的給催開了，咕嘟嘟地冒著傻氣，他學起英雄人物來，一下子爬上警車，搖著那件破衣裳，慷慨陳詞起來。

“我們的日子為什么過的這么艱難？就是這幫貪污犯！他們貪了我們的血汗錢，吃！喝！嫖！賭！抽！他們有錢了，就玩女人，我韓濤，連個女人的滋味獨沒有嘗過！這太不合理了！我們要把這些貪污犯給他推翻！”韓濤恢復了他上大學時的精明，口若懸河般的激昂承詞。

哄笑！工人在哄堂大笑，他們看不起瘋子，卻又少不了瘋子，沒有瘋子，他們沒有逗樂的目標。

“那你就把這些貪污犯給揪出來，你就可以和他們分個女人來嘗嘗！”別有用心的人開始煽風點火。

“我就知道貪污犯在哪里！這警車里的就坐著一個，我要把它掀翻！”韓濤聽到有女人分，那混亂的腦子越來越膨脹起來，他手敲打著警車，用那雙破皮鞋在警車上狠狠踢了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