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寧被黃雀饅頭蓋了一臉的油,清風忙打來水,與碧月服侍著魏寧梳洗了。
重新束發,整冠,恢復成一派雅致溫潤貴公子的模樣。
明湛只身側靠在貴妃榻上靜靜的望著魏寧,忽然覺得,這人還蠻會裝的嘛。魏寧屈身彈了明湛腦門兒一記,方轉身隨傳旨太監去了。
鳳景乾臉色不愉,魏寧心下多了三分謹慎,先行禮請安。
鳳景乾打發了內侍,劈頭便問,“你跟太后造的什么謠?知不知道,你把太后嚇病了!”
魏寧一時沒反應過來,不能吧。他也沒說什么啊!
“皇上,臣就是奉您的旨意去勸慰了太后一番,實在不敢說別的。”魏寧冤死了。
鳳景乾怒將龍案拍的啪啪響,斥道,“那個明湛在服毒的事兒,你是從哪兒打聽出來的!”敢在石榴院安插人,你不是活夠了吧。
“這個啊……臣是隨便編的,想著太后娘娘心疼孫子,定不忍心逼他太過的。”聽說是這事兒,魏寧倒是放下心來,侃侃而談,“臣日前審了一案,說是一家子娶了繼母,這家原配的兒子深恨這繼母,想方設法的要將繼母趕出家門。只是這繼母也是聰明人,又深得他父親喜愛,三媒六聘娶進門兒的繼室,哪兒這么容易就能把繼母趕走?這原配的兒子就想了這么個法子,有一次繼母親自下廚做了飯菜,原配的兒子將□□下在飯菜中,自己吃了。想著若是自己中了毒,那么首先被懷疑的人定是這繼母,如此又有一系列的栽臟陷害安排出來,哪知沒控制好□□的量,一下子把自己藥死了。后來此事水落石出,人人皆道不可思議。”
“太后娘娘身份高貴,明湛又是個性子偏激的,實在難勸。臣想著太后是明湛的親祖母,祖孫之情還是有的,就編了說明湛早不想活了,每天在服食□□,如果太后一味冷淡于他,甚至……把明湛逼急了,說不定會吃了□□然后跑到慈寧宮送命。界時,不論誰是誰非,要如何跟鎮南王交待呢。”魏寧覺得自己此計甚是英明,道出前因后果,“太后娘娘首先要顧忌與鎮南王的母子之情;第二要考慮與明湛的祖孫之情;第三要操心皇上與鎮南王的兄弟之情,自然會對明湛柔和些。”
鳳景乾見魏寧還給他列一二三的分析,如今老娘嚇個半死,都拜這小子胡說八道所賜。頓時一肚子火氣,冷笑三聲,“說的好,現在太后擔心的躺在床上起不得身,逼著朕要把明湛送回云南,你倒是再編個話本子將太后哄過去才好。”
魏寧頓時啞了,再不復剛剛文辭瀟灑之態,吱唔道,“臣說話份量有限,怕太后不能盡信,還是皇上英明神武,要不,幫臣描補描補。”反正娘是您的,太后也是擔心您的江山才病的,魏寧十分無賴的腹誹。
鳳景乾冷笑,“朕看上次你在鎮南王府挨的輕了。”
魏寧條件反射的一哆嗦,斟酌著開口打擦邊兒球兒道,“其實這事兒,雖然臣有些威聳聽,可臣瞧著明湛的性子真是有些過于激烈了。就拿這次在慈寧宮的事兒來說,其實只是一杯茶,他氣性著實不小呢。他這個性子,鎮南王又不喜歡他,他與兄弟們也不合,脾氣又大,從來不管不顧的,太后的面子都不給。臣每想到此處,再尋思,他活的還挺自在,憑的什么?不過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說句不大中聽的話,臣看明湛在宮里已存了不好的念頭兒,若是逼他太甚,他真是什么都做的出來呢。”
“那你的意思是叫朕送他回云南了?”鳳景乾喜怒難辯的問。
“臣是說,四公子不是個能受委屈的人,他如今把人得罪的一溜光,他年紀又小,還須皇上護持。”魏寧恭恭敬敬,轉移話題道,“今日臣去探望四公子,倒是遇到一件稀罕事。與四公子玩笑時,他突然啊啊叫了兩聲,很短促。臣想再讓他發音,他只說嗓子痛。”
雖然鳳景乾并未說話,魏寧卻覺得殿時氣氛一時冷凝,愈加小心道,“說來四公子這口不能的癥狀也是奇特,人都說聾啞聾啞,因聾,聽不到聲音,無從模仿,才會成為啞巴。像四公子聽力完全沒問題,卻不能說話的,臣也是頭一遭見。”
鳳景乾嘆道,“他這個嗓子,不說鎮南王請的名醫名士,就是太醫院里的太醫,十之七八也都去瞧過的。既然他說嗓子疼,朕派醫正去仔細瞧瞧,若是能開口,也是鎮南王府的福氣了。罷了,太后那里還是朕去勸勸,你去太醫院宣了醫正,去石榴院給明湛看嗓子吧。”
這他娘的狗屎皇帝,老子剛跟你打了小報告,反手就把老子賣給明湛。剛培養出的一點點兒交情,就被你攪和沒了。
心里臭罵一通解解氣,魏寧領旨謝恩。
明湛看到太醫正,掃了眼含笑的魏寧,也露出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