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迎娶魏盈軒的牌位,這事兒,讓誰說,都得贊一聲明湛的厚道。
鳳景乾面子工程也做的到位,派了內務府的官員過去跟著明湛操持,公主府里自敬敏長公主到最下等的小廝奴才,對明湛真是熱絡敬重的不得了。
不論明湛娶的是魏盈軒本人、還是魏盈軒的牌位,魏盈軒一入鎮南王府祖墳,兩家就是正經的姻親。
敬敏長公主是個明白人,自然不肯讓明湛吃虧的,溫聲道,“我就盈軒這一個女孩兒,嫁妝是自她出世就開始攢的,如今她要嫁人,便一并帶過去吧。明湛,你是我的女婿,就當知長者賜不應辭的道理。”將明湛的退路都堵死了。
以明湛的出身,自然不會眼熱這些東西,敬敏長公主也心知明湛娶她的女兒的目的并不單純,只是明湛的地位來看,的確是明湛吃了虧。
明湛想了想,寫道,“岳母好意,理不應辭。只是我想著,表妹的嫁妝,也應留給子嗣的。不如待日后有機會,我命一子過繼表妹名下,這些東西就留給嗣子吧。”
敬敏長公主更加熨帖,紅著眼圈兒點頭,“好,好,就依你說。”
“那現在還是岳母代外孫保存,日后再贈予那孩子,豈不好呢?”明湛大方的再贈一個人情予敬敏長公主。
只是娶了魏盈軒,敬敏長公主自然對他感激,只是他與魏盈軒畢竟早陰陽兩隔,也說不上情意,平白擔個名兒罷了,真正的好處卻并不容易得到。
如今他娶了魏盈軒,魏盈軒便是他的元配,日后再過繼嗣子到魏盈軒名下,那么這個孩子便是元配嫡子,將來若明湛真能繼承鎮南王位,這個孩子便理當是嫡長子,前程豈可限量?
自禮法上論,敬敏長公主便是這孩子的嫡親外婆,百利而無一害。
這樣天大的人情,明湛隨口便給了敬敏長公主,如此他與敬敏長公主利益相關,榮損與共,在關鍵時刻,不怕敬敏長公主不偏向于他。
就是魏國公也對明湛心生好感,明湛口不能,做出的事卻一件比一件體面,他年紀又小,縱然身有不全,到底是嫡子,只要真正娶妻,產下健康的嫡孫,照樣比鳳明禮幾個庶子尊貴。如今鎮南王正當盛年,嫡孫的名份豈不比庶子更能占住腳,再有明湛這樣善于謀算的人為兒子籌謀,鎮南王之位豈不是十拿九穩么?
而他們魏家,就是將來鎮南王的母族,誰不敬讓三分?
這樣天大的人情落下來,魏國公雖一直心傷女兒的死,卻也有了幾分歡喜,只是事未成,他自然不會往外說,喚了房外的丫頭進來,吩咐道,“叫魏峭魏迪過來。”
一時,兄弟二人相攜而來。
魏國公忍著悲傷道,“你們妹妹和明湛的婚事就在眼前了,明湛娶了你們妹妹,就是咱們府里正經的大姑爺。你們就如同親兄弟一般,日后更要互相幫襯,不要生疏了去。明湛年紀小、人品端正,你們做兄長的,也要拿出兄長的氣度……你們好了,便是我與你們母親的福氣。”話到最后,難免再次傷心女兒命薄如斯。剛開始他也并非情愿明湛這個女婿,只是患難見真情,明湛聰明卻不失厚道,真正難得。
魏寧如愿查驗了小郡君頸間的傷處,正當此時,兩匹驚馬的下落也查清楚了。
魏寧皺皺眉,太巧了。
經人指證,這兩匹馬是胭脂巷里一戶姓鮑的人家養的,這倒無妨,可再往下查時,鮑姓人家也是座三進宅子,叫門良久,不見人應,強打開門進去……一地死人。
明湛別開臉從那些七零八落鋪陳在在上的尸體上移開,手輕顫,他盡管是在特權階層,可仍然難以適應這種血腥的場面。
一只溫暖穩定的手掌握住明湛的手,明湛回頭,是魏寧。
他以為魏寧會順勢支開他,哪知魏寧引著他向里走去,這戶人家其實不錯,院里花木扶疏,還有個小花軒,屋里許多陳設都是極雅致的古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