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淇對于婚事的態(tài)度讓明湛十分意外。
得知暫且不必成婚后,明淇鄭重向明湛道謝。
明淇望入明湛不掩驚訝的眸子里,莞爾道,“怎么,你覺得我很樂意與阮家聯(lián)姻?”
明湛摸了摸鼻子,徑自到軟榻上歪著身子坐下,腰酸腿痛的叫喚一通訴苦,“可費了我大力氣,險些與老家伙翻臉。”唉,當年武則天從丈夫手里奪得大權,連自己兒子都不愿分享。如今明淇手掌軍權,自然也不愿身后有一只野心家的丈夫虎視眈眈了。
還好,在這一點上,他一明淇立場一致。
明淇倒盞茶給明湛,聽他說話又握拳捶了他腦袋一拳,訓他道,“沒大沒小,尊卑不分,我聽了都想捶你,叫父王聽到有你好受的了。”
明淇與鳳景南感情極好,聽明湛叫鳳景南“老家伙”自然不爽,明湛嘿嘿笑了幾聲,八卦的湊上前,眨眨眼睛,俏皮的問,“這么多男人,你真就一個都沒瞧中?”
“沒有沒有!叫我說八百遍吶,要是有,我早把他搶家里來了。”明淇不耐煩。
明湛忙喝幾口茶,接著說,“這都怪父王,讓你去剿匪,如今你說話這口氣真跟山大王似的。”
明淇挑了塊兒軟糖擱嘴里含著,“我早想過了,以后你生了孩子過繼我一個,我就不必大婚了。”
明湛摸摸腦袋,他還一小童男呢,兒子先被人預訂了兩個出去,明湛試探的問,“明淇,你是不是要跟我商量一下?”
明淇很奇異的看明湛一眼,“我這不是在跟你商量嗎?”
又問一句,“莫非你不同意?”
“呃,這個,現(xiàn)在說這個還早吧。”明湛吱吱唔唔的,明淇見明湛沒個準話兒,眉毛一吊,道,“你真是不爽快,早什么早,莫非要等到□□十歲再開始打算不成?平日里挺靈光,現(xiàn)在怎么就傻呆了?我是不準備大婚的,你不把兒子過繼給我,莫非叫我將來去過繼明禮的兒子?”
明湛知明淇之意,不過,說到底他對明淇還是挺有感情,小時候,明淇常護著他,明湛很實在的勸道,“你回云南還是好好想想這事兒,總不能一輩子單身,日后變成老處女可怎么辦哪。”
聽到“老處女”三字,明淇眼睛里噴出火來,直接將明湛踹出門去。繼而憤憤,這該死的混帳小子,越發(fā)欠收拾了。不過,想到明湛并未一口應下,反倒勸自己慎重,明淇唇角一翹,眼睛里帶出三分暖意,讓她冷俊的面容添了幾許柔美。
眼望著明湛一蹦一跳的跑了,明淇轉身回房,喚了侍女來收拾衣裝,準備回云南。
明湛得知不必出差,他沒事兒便去大理寺跟著魏寧審案子。
鳳明瀾是個消息靈通的,聽說明湛自發(fā)找到大理寺去了,心頭氣悶,“這個不懂規(guī)矩的小子,父皇并無旨意讓我們陪審,他又不是大理寺的人,去審個什么?不過是跟著搗亂罷了。”一拍桌子,“我得進宮。”
長史官薛春衣忙勸道,“殿下稍安,一點小事,何必拿到萬歲跟前兒點眼。”
鳳明瀾轉眸看向薛春衣,勾唇一笑,“先生過慮了,我并不是要去告狀,只是大好機會,不好錯過。先前父皇便有旨著本王去兩淮徹查鹽課,如今雖行程暫緩,本王也該一同會審這位膽大包天的鹽販子。”
“殿下,兩淮鹽課歷來錯綜復雜,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殿下如今介入此案,依殿下的身份,怕會被人落井下石,并不是明智之舉。”薛春衣聲音不高不低,條理分明,“再者,兩淮鹽課向來是陛下的心腹把管,殿下如若徹查,首先,難免被人當成擋箭牌,結下仇家;其次,即便肅清鹽課,另行任命的官員仍是陛下的人,鹽政上,我們是插不進手的,殿下無異在做無用之功。”
鳳明瀾不在意的笑了笑,安然道,“春衣,如果我只坐在這里,什么都不做。倒是不會得罪人,可是,若如此,我永遠沒有機會的。父皇會如何看待一個無所做為的皇子。至于得罪人、結仇家的事,春衣,我先前八面討好也一樣沒有人為我說上一句好話。當日,小郡君之事,能真正出面保我的只是我的母親而已,而真正保下我的是父皇。既如此,我怕什么得罪人。”
“這些人并未真正依附于我,我與他們并無交情,何必要考慮他們的心情與立場。可是我于帝國是有責任的,我是父皇的長子,縱使我整日枯坐王府,將儲位相讓,可是將來新君就能讓我安生一世么?”鳳明瀾露出一個模糊的笑容,我生在戰(zhàn)場之上,除了繼續(xù)戰(zhàn)斗,別無選擇。